那光线朦胧,竟带了些潮湿之气。
萧景泰正是踏着这光线进入了流云殿中。
端着水盆从廊下走过的南风,看到皇帝进门了,惊的放下水盆赶紧行礼。
萧景泰是从德九那里听说陈洛初生病的事,听闻是风寒,而且病了多日不见好。
他在殿里再也坐不住了,放下手里的事,径直就来了流云殿,刚走进正殿,便看到落月走出来。
落月忙跪下道:“皇上,小主近日风寒入体,恐难接驾,而且这风寒可传染人,请皇上先暂且不要进内殿了。”
萧景泰不以为然道:“不妨事。”
一进门果然见陈洛初躺在了床上,毫无精神,脸色绯红,似乎又要有上烧之意。
陈洛初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有人坐在了床边,而这人的身形和平日里的太监宫女一点也不一样。
她使劲把眼睛睁开,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无力地笑笑,嗓音有些喑哑,“皇上,你怎么来了,臣妾生了风寒,别把病气过给你。”
萧景泰笑笑,手已覆上了她的额头,“无妨。你病了这多日,朕才知道,过来看看你,这药吃着可管用?”
看着陈洛初一脸情志恹恹,他说罢便看向落月问道:“现在是哪个太医在服侍这边。”
落月一脸委屈道:“回皇上,是内宫里指定的金太医给小主把脉开药。”
他独自喃喃道:“金太医。”
“吃了药感觉如何?”
落月一边回想一边如实答道:“一开始吃药挺管用的,但是过不了几天又有些反复,这几天开始又有些发烧了,不知是天气反复影响还是药方不对症。”
落月最后加上了自己的结论,虽说在宫中皇帝面前不可随便议论人,但是落月对这个金太医是有些不满在其中。
萧景泰暗自思忖了一阵,对德九道:“把胡太医叫到这流云殿来。”
“是,皇上,奴才马上去去就回。”
他也看出皇上心中的焦急,马不停蹄便往太医院而去。
过不多时,胡太医应该是从德九那里听了个大概,就带着陈洛初此次生病金太医开的药方单子拿了过来。
给皇帝行过礼后,垂手站在一边。
萧景泰单刀直入问将起来:“陈婕妤这药方,你应该已经看完了,没什么问题吧。
胡太医又手干枯手指重新捋过一遍后,才如实回道:“皇上,这药方并没有任何问题。”
看见皇上脸上的不解表情,胡太医就奏请亲自为陈洛初请脉,毕竟这陈洛初一时好不了,是事实,问题出自于他的太医院。
真要是出了问题,更何况这陈婕妤是新晋宠妃,得罪不起,这太医院是脱不了丝毫干系的。
得找到问题出在哪里。
想到此处,他向皇帝建议自己重新给陈洛初诊脉,看一下情况。
萧景泰同意并让他赶紧试脉,他也极想知道为何这病症越治越潦草。真要想把问题给推出去,前提也得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