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泰提醒道:“洛初,帕子。”
陈洛初赶紧把手里还未用的那帕子递了过去。
“等等。”
陈洛初原地站定了,萧景泰慢慢走过来,拿着手里的帕子细细给她擦着头上的细汗。
德九和徐长庚在一旁低了头了然地笑着。
陈洛初此时窘迫犹如雕塑一般,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咚咚跳着。
萧景泰却不觉什么,似乎在做一件极普通的事一般,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帕子,只是专注地给她擦汗。
直到擦好了,才轻声嘱咐道:“可以了,回吧,别跑太急。”
听到这话,陈洛初才如蒙大赦般地回身离开。
阿信在一侧偷偷地笑着。
陈洛初赶紧上前捂了陈予的嘴巴,生怕他再叫个爹出来。
这一路行进中,徐长庚会抽出时间请示过陈洛初,把陈予抱到他的马车上教导授业。
有状元教导,陈洛初当然是乐得如此。
如此教习了些时候,徐长庚发现这孩子竟是过目不忘之人,这种天授之才,他见的并不多。
暗赞皇上眼光果然毒辣。
在识人这方面,他自认实在比不过皇上。
能教到如此资质的孩子,作为老师也是欣喜。
但是他却不表现在面上,他不想有那种伤仲永的情况出现。
作为老师就是个点拨和指引,做好这两点就可以了。
多数时候他会给陈予讲些故事,在故事中让他悟道理,知善恶,明人心。
至于背诵和记忆反而是最基础和不用操心的部分。
陈予在徐长庚这里听到了不同的故事,感觉极为新奇和喜欢。
他非常喜欢听他讲的故事,也喜欢故事后面的提问环节,有时候不等他去找,自己便找上了老师的马车。
马蹄踏踏,辘辘西行。
日暮时分,陈洛初喜欢看晚霞落日。
红霞洋洋洒洒铺满天边。
陈予每次看到天边成排的大雁都会问陈洛初哪只是雁宝宝。
陈洛初就随意指了一只给他。
他又问,谁是他的爹和娘,还有祖父祖母。。。
陈洛初侧头看向他。
这孩子太想有完整的家人了。
陈洛初心生些酸涩,轻轻地拥了他小小的身板,指着天边一一地指给了他,这个是雁宝宝的娘,那个是雁宝宝的爹。
落日余晖下,两个身影相互依靠着指向天边。
萧景泰坐在马车里手里拿着折子,眼眸却走了神,落在那被晚霞包裹的一大一小的身影上。
路上也有不顺的时候。
遇到阴雨天气,路不好走,便赶不到预定的驿站那里。
侍卫们便找了附近的村庄,借住在村民家里。
陈洛初刚安顿好陈予,德九便走到她这里来,火急火燎道:“夫人,主子在马车上发起了烧,烧的太急了,这会不醒了,您来看顾吧。”
陈洛初听他这话,赶紧把手头的事交给了阿信。
跟了德九急急地走到了萧景泰那房中。
这个房子是这村里能挪出来的比较好的房子了。
萧景泰面上有些浮红,紧闭了眼,正在床铺上晕睡着。
随行的太医已经给看过,执笔开了药方,从随行车辆上找出了药。
侍卫下去给煎药。
一旁服侍皇帝的徐长庚起身向陈洛初躬身行礼,陈洛初略略颌首。
陈洛初素手摸过萧景泰的额头,果然烫的骇人。仿佛一块发热的烙铁一般。
她让侍卫拿了水盆来,自己拿了帕子,湿过又拧干,松了他身上的衣物,给他一遍一遍地擦过额头和手心、脚心散热。
他的手掌宽阔,指尖修长,线条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