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初继续道:“信里父亲说了一句话。”
“士为知己者死。”
如果在多年前,陈洛初是不理解父亲这样做的,为了皇位平搭上整个陈家。
但是这一路走来,她亲眼看到萧景泰勤政爱民,选拔能人为政,颁布各项爱民法令。
仅一项护佑女婴的政令,就不知道救下了多少生下来注定要被溺死的孩子。
天下有道,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
父亲想用陈家助力,天下归于有道。
如果换一个平庸的皇帝,或者无道的皇帝,这个天下或许不是这般的样子。
她此时才能明白父亲的格局与胸怀。
士为知己者死。
他的确无愧于士这个字。
“而我和洛君,一个进了宫,一个去了边关,则是太子对我们的保护。外面的人太多想斩草除根,但是边关这边有宋乾他们护着,宫里他们不便插手。”
“虽然我们前些年过的苦,总算是都活了下来。”
说到这里,陈洛初眸子里星星点点都是碎光,她看向萧景泰道:“当初父亲应该不知道思量的多苦,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萧景泰长叹出一口气,把陈洛初揉进了自己的怀里。
“当年我去找太子为你们家求情,他却不答应,我满心的不理解。现在听你说来才明白,原来如此,这是他们的计划。”
“安宁,太子病重之时,亦把你交代给了我,让我纳你为后宫。”
说到此处,他语气一顿,两手扶了陈洛初的肩膀,往后轻轻一撤。
细细看向她泛红的眼眸。
“而我,一直想要与你有个孩子,身负陈家与萧家的血脉。全了大将军的拥立之恩。而于你。。。”
“你是我心之所爱。从我与你在陈家庄时就是,只是你当时不明白而已。”
陈洛初怔怔地看着他,当时的她只知道喜欢和白思宇一起玩,却不知道什么是爱意。
“两年前,在宫里,我得知你死后,心如死灰,万籁无趣,直到在地宫里发现棺椁里那人不是你,我才明白,你是遁逃了。”
听到这里,陈洛初有些不自然地低了头。
萧景泰用手缓缓抬起了她的下巴,继续道:“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气极,但是却没有,我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因为,你还活着。”
“安宁,我理解你,因为大将军的缘故,与我有嫌隙。我也一直以为这个嫌隙无法抹平。现在你见到了洛君,知道了大将军与太子的谋划。咱们之间的这个嫌隙能解除吗?”
陈洛初细细注视着他,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全力维护着自己,纵容着,宠溺着,而自己好像从来没为他做过什么。
她用手指轻轻抚过他坚毅的眉骨,柔声问道:“你对我的好有没有对我陈家的愧疚之情。”
萧景泰如实道:“有,但是更多的是爱你。十年前你便在我的心上。当时你说过要让你的母亲做的我母亲,你要保护我。我都记在心上。”
陈洛初点点头,低头喃喃道:“能。”
忽而,她看向眼前的清隽男人,他的眸子里如湖水般层层递深,倒映着自己的面庞。
“景泰,你亦是我心之所爱。”
萧景泰面上终于层层现出明灿之色,他复又紧紧拥了陈洛初在胸前,软唇擦过她耳际。
陈洛初只觉耳畔一片温热之气。
“安宁,知道吗?我等这一刻等太久了。”
“从我知道你父亲为太子顶罪而死后,我常常会做噩梦你会远离我而去。”
“所以,我能做的,只有紧紧地抓住你。不让你出我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