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泰看到陈洛初推门进来。
初时满面疑惑,继而眸子里都是了然。
徐长庚站起身来躬身告退。
出门时他注意到陈洛初的面庞过于苍白了。
萧景泰透过被反射过的薄薄日光看向她,“安宁?”
陈洛初眼眸里氤氲起一片红,尽量稳着声调道:“我要去见洛君。”
萧景泰慢慢站起身,扶了她肩膀,轻声道:“我带你去。”
一路上萧景泰紧紧握了她的手,陈洛初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向窗外。
她已经知道陈洛君已昏迷多日,也明白萧景泰为了不让她担心才一直瞒着她。
萧景泰一路牵了她的手,走到房前,安泽走上去掀开了门帘。
陈洛初眼眸直直地看向前面,却没注意到脚下隆起的一块碎冰。
不小心绊了一下。
一旁的萧景泰赶忙扶稳了她,在她耳边安抚道:“安宁,别着急。”
陈洛初苍白着脸点点头,不言语。
陈洛君头上缠了绷带静静躺在床上,掀开被子能看到身上也缠着绷带,是箭伤,伤口已恢复了些,只是人还没有清醒。
因为头部被钝器伤了一下。
陈洛初坐在一旁,细细地看着他,这才发现他身上除了这新伤,还有点点的旧伤。
这些年他真是用心在向父亲学。
她记得当年父亲的背后也有累累伤痕。
父亲说过,打仗的经验都是从这些伤痕里来的。
不经意间,眼泪如滚珠般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又从他手背上滑落而下。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萧景泰已经把帕子放到了她的手上。
这时太医走了进来要换药,看到皇帝过来,赶紧跪下行礼。
陈洛初回身切声问道:“太医,他的伤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来?”
太医躬身回道:“夫人,陈大人的皮外伤倒是无碍了,现在就是头部的伤是关键。”
“会醒来的,再缓些日子吧。”
看到太医如此说,陈洛初心才略略地放下,她叹了声气退到一边,让太医给陈洛君换药。
她的手一直被萧景泰紧紧握着坐到了房间的一侧,她定定看向萧景泰。
此时她感觉只有挨着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才能缓解。
“没事的,安宁,太医也说了,会醒来的。”
陈洛初使劲点点头,对萧景泰道:“当时我吃了那药遁死出宫时,晕睡了两个月才醒来。”
萧景泰几不可察皱起了眉头,很明显他心里有些气,此时却只能隐忍着,问道:“如何醒来的?”
陈洛初似是在回忆一般道:“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在陈家庄,那里有梧桐花,有洛君,有祖父母,还有你。。。我在那梦里甚至不想醒来,因为我想一直那般生活。最后唤醒我的,是父亲。”
萧景泰默默地听着,叹了声气,“这很危险,下不为例!”
陈洛初低下头,“我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