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宏被关了起来。
他被迫服用了大量的神药,整个人早已神志不清,嘴里却还在不停叫骂。
这是黎盛意最后一次见那个曾经在赏桂宴上,与大臣把酒言欢,内心并无大楚百姓,空有酒色的皇帝。
看到对方四肢被铁链紧紧锁住,躺在床上上的躯体干瘦,连着双眼都跟着深深凹陷了下去。
往日那副威严的形象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狼狈样子。
就好像当初西北蝗灾,有部分难民跑到京城来时的模样。
许是他们进入房间的动静太大,让正在床上不断挥动四肢,挣扎不断的楚宏停下了动作。
黎盛意紧紧抓着她爹温凉的手指不放。
就在她一脚踏入里间,彻底看清了床榻上那个如同骷髅的男人后。
一双赤红的双目也正在紧盯着她不放。
秦松墨刚带着小女儿进入里间,就看到床上之人正紧盯着小女儿不放。
眉头轻蹙,他当即把小女儿拉到了自己身后,“陛下。”
低沉的嗓音在安静下来的里间响起。
楚宏闻声一脸恍惚抬起头,看到秦松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时,他刚平静下来的面庞,再度变得狰狞起来。
“秦松墨!是你,都是你把朕害成这样的!”
“来人啊,有刺客,护驾!福禄,护驾!”
刺耳难听的咆哮声在房间内响起。
房内摆了炭盆,而门窗又紧闭,楚宏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吃喝拉撒全在这张床上。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子难闻刺鼻的味道,现下楚宏又是一阵尖叫咆哮。
黎盛意听到咆哮声的时候,险些眼前一黑,摔倒在她爹身上。
感觉到小女儿躲在自己身后的异样,秦松墨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再抬起头时,他的眼眸中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元青你还同他客气什么?他早已不是大楚的皇帝,现在的他,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
孟久安靠站在门框上,闻见屋内的气息后,他也忍不住皱了皱鼻子,“盛意不会被臭出个好歹来吧?”
“元青,你先带着她出去,这里交给我和沈望尘就行。”
一旁默默无言的沈望尘跟着点了点头,“是啊爷,您与小姐先出去就行。”
秦松墨有洁癖,且症状不小。
能让他在这间充满污秽之物的房间里待那么久,想来已经是极限。
秦松墨并未答话,他的视线依旧落在楚宏身上。
后者在听到孟久安和沈望尘的说话声后,原本狰狞的面色骤变。
他动了动手臂,然手臂上的铁链限制了他的动作。
两道热泪顺着眼眶滑落,他伸出落在床外的那只手臂,对秦松墨做了个祈求的表情。
“爱卿,朕知你的好,只要你能救朕出去,朕马上封你......不,朕马上将玉玺让给你!”
嘶哑难听的嗓音中带着祈求。
若非动作受限,黎盛意甚至怀疑这会儿她爹要楚宏跪下,后者都能立马下跪。
只要她爹能救他一命。
唇角轻抿,黎盛意从她爹身后探出小半个脑袋。
在看到楚宏那双赤红眼眸中流露出的卑微恳求眼神,她又默默收回了视线。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掌控着整个大楚江山的帝王,如今为了能活命,变得如同一条狗般卑微。
秦松墨依旧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