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撕心裂肺的哭声骤然停下。
孟久安怎么也没舍得松开抱着小女儿的双臂,说话时候自认为带上了凶狠语气的他,说话声落入怀中人耳中,却饱含委屈。
“哭的难听也得受着!都是二爹爹不好,下次不论盛意去哪儿,二爹爹都会跟着盛意一块儿,再也不丢下盛意一人了。”
“盛意......”
干燥的小脸上多了几分湿意,被蹭脸颊的黎盛意抬手拍在了他的额头上,而后就听她哑声开口,“我要喝水。”
“噢噢噢,是二爹爹想的不周到了,盛意刚退下高热,该多喝点热水的。”
动作轻柔地把小女儿放下,孟久安全然忘了哭嚎,慌张起身倒水。
待他回到床边,看到她眉眼间浮现的狡黠笑意,他抽了抽鼻子,笑骂了句,“真不乖!就会拿转移话题糊弄你二爹爹。”
黎盛意起身接过他手中的水杯,待一杯温水入肚,干的发紧的喉间终于得到了滋润。
没有把水杯递还回去,她抬眸看着眼前人,笑起来时一双杏眼弯弯,唇角的梨涡也格外可爱。
“不然二爹爹会哭坏眼睛的,二爹爹没照镜子吗?眼睛肿的像核桃。”
没好意思说现在的孟久安就像悲伤蛙,黎盛意好心好意把悲伤蛙换做了核桃一词。
注①
果不其然,在她的话音落下后,孟久安便冲到了她的梳妆台前。
看着铜镜中自己双眼肿胀,整张脸也因为长时间哭泣而水肿的像是发了的面般,温馨的屋子里再次响起了他的嚎叫声。
黎盛意把他的一举一动全部收入眼底,面上的笑始终没有落下。
只是她在做这些的时候,目光总会时不时地瞥向门口。
见始终无人掀开门帘,她借着看杯子的动作,垂眸掩下了眼眸间闪过的担忧。
“二爹爹,我爹与三爹爹呢?”
软糯中带着几分沙哑的问话声在房间里响起。
孟久安本还在捂脸叫喊自己不好看,一听她的问话,他放下捂住脸的双手,拧着眉头,脸色显得有几分沉重。
黎盛意见状心下咯噔一下。
她爹体弱多病,之前御医还断言以她爹的体质,定然活不过三十岁。
她好不容易稍微把她爹养的面色红润了些,她又被山匪绑架了,以她爹的身体素养来看,她都不敢深入去想。
而沈望尘在救她时候受了重伤,虽然他常年练武,能不能抗住那样重的伤还需另说。
这古代医疗条件太差,一点小小的风寒就能要人命。
她爹和沈望尘该不会......
喉头发紧,她看向孟久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祈求之意。
祈求他的答案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屋子里的气氛陡然陷入了沉寂。
哪怕屋子里烧了两盆炭,整个屋子温暖如春。
但在与孟久安的对视下,黎盛意的心还是一点点的凉了下去。
唇角轻动,正当她准备轻启双唇,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
却见孟久安猛地扑上前来,双手抓住她的手臂,撑圆了哭红的双目,随后咬牙拔高声调问她,“噢?!你认沈望尘做爹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