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林清染的身体都快烧疯了,她的眼前间歇性出现了幻觉,看见前世的父母在陪着弟弟妹妹,他们嬉笑的声音特别刺耳,像是一阵噪音,林清染的耳膜都要破了,转身却又看见了爷爷拿着教鞭,督促自己跑快一点,可是小腿上的沙袋好像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脚,林清染眼睁睁的看着爷爷的鞭子抽在自己的腿弯处,一条血印子瞬间显现,林清染像小时候一样,大声哭了起来,豆大的眼泪砸在自己手背上,下一秒,画面里却有一支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脸颊,林清染抬眸,一瞬间就卷进了裴言卿深沉温柔的眸子里,整个人在他的温润下慢慢沉沦!
天亮的时候,林清染才逐渐清醒,挣扎了几遍想要起来,可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终于在午时的时候,才勉强爬了起来,扶着床沿坐到桌前,一张药方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药方上严格的标明了用量,还有可能发生相冲的后果,以及可取代的其他药材,事无巨细,因为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写出下一张药方。
姜也在外面等了一天,心里焦急万分,眼看天色已暗,今日林清染的病案比以往都迟了许多,姜也担心林清染已经……可侍卫拦着,根本不让人进。
夜幕降临,小五才带着药方出来,姜也拿着药方就亲自跑去配药。
帷帐里的林清染已经晕厥在了桌子上,手里的笔都还没放下。
摄政王府里
裴景初趁着天黑敲响了摄政王府的大门,裴景初自小就与自己这个皇叔交好,只是裴言卿要求他不许跟外人提起两人的私交,毕竟皇上和太后都一心想要弄死自己,谁跟自己走的近,都会被牵连。
“皇叔,你回京我应该去接你的,只是要驻守城外难民,抽不开身。”
“无事!皇上这是肯给你机会了?”
“当然不是了,本来是太子争抢去的差事,可不过一夜的功夫,就突然说身体不适,向父皇举荐了我,这才落到我身上的,不然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我。”
“太子不过是虚晃一枪,堵住了幽幽重口,又展现了太子爱护百姓的担当!”
“皇叔…这…你的意思是,太子一开始就没想揽下这差事。”
“这疫症可严重?可会传染?”
“会。”
“你自己想!”
“所以他并未举荐大哥二哥或其他人,而是单单举荐了我,因为我势单力薄,死不足惜。”
“无论他举荐了谁,都会失败,只有你不会推辞,欣然前往,既然接都接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你且保护好自己的小命,有事我会处理。”
“我倒是无事,应该快找出可以医治的药方了。”
“这次太医院倒是有点儿能耐。”
“太医院的能耐也就骗骗父皇,这次是京城的大夫们……说到这个,我最近发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她居然为了配出正确的药方,不惜自己染病,亲自试药,要知道,一味药用错,她都有可能丢了性命,真是让我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大夫,一点都不像宫里那群庸医。”
“不管什么方法,能找出药方,医治百姓就行,用他一人的命医救数万人,也算是积功德了,你回去吧,莫要在这里待太久。”
“好,我就是抽空来看看,皇叔好好歇着。”
这摄政王府外面不知道藏着多少眼线,裴景初也确实不易久留。
裴景初的一只脚刚跨出门槛,身后就响起了裴言卿的声音!
“那位大夫叫什么?”
“啊?叫什么……许世子只说她姓韩。”
“韩?”
“是……”
裴景初回答的声音刚出喉咙,裴言卿高大的身影就已经冲了出去,澜夜澜月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