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人文科学部的研究表明，绝大多数生物饱食又安稳睡到自然醒之后的情绪都要平缓许多，林九也不例外。

所以，一觉醒来看到数据流乱蹦，眼泪汪汪的小白团子时，他难得的反省了下自身行为，认认真真的自我检讨了三秒。

三秒一到就用触手将系统托举而起，举高高转移它的注意力，等小团子的拟态稳定，没有蹦出乱七八糟的数据后才询问它情况。

‘996这是怎么啦？’

这浓郁的感情，就好像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科技造物，而是真正的智慧生灵，林九知道它在自我进化，但这是不是太快了点？

没察觉出林九态度的细微变化，小团子呼啦一下把自己黏在他的精神体上不肯放开，刚巧这只触手是嫩绿的带有藤蔓花纹，它这一下就像上面长了个白蘑菇，林九忍不住戳了戳——手感怪好的。

不像是林九一样悠哉，小团子发出的信息断断续续，有着显而易见的慌乱与担心，探测的须须颤动，他将触手卷了卷把系统圈在中央。

‘会被同化的。’

‘在数据库里，我只找到了精神体战斗相关的资料，里面说刻下印记是侵蚀的前奏，侵蚀之后那个人就是随时可以被抹除思想的傀儡了。’

憋了许久，小白团子还是没忍住，哇哇的嚎了出来，嚎的数据碎屑到处都是：

‘呜呜呜宿主你千万不要出事啊! 外面好危险的，都是坏人! ’

林·经常给别人盖章戳印·前不久才进行了大规模同化侵蚀·随时可以抹除随从的思想当做傀儡·九：谁是坏人？

空闲的触手尖尖动了动，他合理怀疑小团子在暗指自己，不过就以996的智商来看，它应该还不懂的含沙射影指槐骂桑。

精神力迅速浏览遍记录下来的信息，配合着小团子抽噎的回答，他总算明白了996在担心什么。

‘啊，这个倒是不用担心，这只是权柄赐福留下的痕迹，作用就是提高对应规则的亲和度，看模样是虚实、知识和丰饶。’

知识和丰饶他能理解，但这个虚实...和非玉身上的能力有些相像，但非玉没这个实力，所以是他的创造者施加的？

——到现在林九依旧坚定的认为非玉是个普通诡异，他坚定的相信自己精神力扫描的结论，一如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之前倒是没发现这些，只是感受到了规则的亲近，没想过精神体上会留有印记，

毕竟谁闲的没事做去把精神体放出来做体检啊，那么大一坨，被观测到所带来的污染就足以把环境搞得一团糟了。

再加上这印记没有威胁感，单纯就是个纹身，所以直觉也没有预警，阴差阳错下把系统吓得够呛。

沉吟片刻，林九隐没了精神体上的所有痕迹，而后刻意操控将精神体捏成了狮子模样，让小白团子先暂停悲伤，帮他拍张照再继续。

他想试试能不能抢救一下自己在其他观众眼中的形象，起码报告里面的照片要好看点，联邦的幼狮不能变成联邦的触手怪。

抽噎的小团子懵逼中被送到远处足以看清林九全貌的位置，茫然的顺着林九的指引咔嚓咔嚓。

各角度拍完了照片又打了个报告草稿，写着写着系统数据流卡顿一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还在伤心中。

但现在完全伤心不起来了怎么办，刚才那段奇怪的情绪代码是随机生成的，它不知道怎么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