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捞起自己的裤腿,背靠在厚厚的垫子上。
高度酒消过毒,钱木木用束带,将宽大的袖子撸起挂在颈后。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她拿起一根银针。
缓缓扎入。
针扎的刺痛感袭来,村长疼得眉头一皱,双手抓紧枕头,不敢轻易动弹。
留意着村长的反应,钱木木手上慢慢扎针。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村长已然渐渐睡去,扎针还在继续。
钱木木有条不紊,将银针扎入穴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没有半点停顿和思考。
似乎这样的事情,早就已经做过上千次,熟练到不能再熟练。
全百川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师父未免也太稳了吧!
连想都不用想的,直接就下针。
难怪三爷爷说,师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纵使一次又一次的看见师父扎针,他还是觉得好厉害!
整整一个下午,钱木木不停的扎针。
到了一定时间,又拔针。
在夜晚来临时,总算忙完。
扎过针的村长,睡得很熟。
把针消过毒后,放进针匣中。
钱木木拉开门,几人涌过来。
里正道:“秀格兄怎么样了?”
村长媳妇也道:“还顺利吧?”
钱木木扶着门框,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骤然松懈过后,她整个人都有些吃不消。
“可以进去瞧,但不要说话吵醒他。”
里正,村长媳妇闻言,从旁绕过走了进去。
许秀阳却难掩担忧。
“大侄儿媳,你还好吧?”
钱木木脸色有些苍白,淡淡的说:“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许秀阳抿唇,“辛苦你了。”
“分内之事。三叔,我先回去了。”
许秀阳闻言,急忙道:“好,我让百川送——”
话还没说完,钱木木直接拒绝。
“不用,我自己能行。”
一手抱着针匣,一手揉着太阳穴,她慢慢悠悠的穿过院坝,朝着坡下走。
踏着夜色,走在悠扬的小路上。
行至半路,漆黑的前方。
亮起一点光,缓缓移动。
真是虚弱的紧,她也没出声。
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光亮越离越近。
待到五步之远时,她才认出来人。
“小齐,你怎么这么晚还要出门?”
许家齐手上提着盏灯笼,嗓音糯糯的,好似米糕一般的甜。
“天黑都不见娘你回来,我想去村长爷爷家瞧瞧情况的。”
看着那盏发着亮光的灯笼,钱木木觉得心里都好似被照亮,眉眼弯弯的笑着,就如悬挂苍穹之上的一轮弯月。
她揉了揉小家伙的脸颊,笑着逗道:
“我们家小齐真是小棉袄,你怎么这么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