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木木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
侧首,看着里正。
“里正,我记得许疙瘩他们好像已经被赶出村子了吧?这村里的人收留被赶出村的人,应该定个什么罪?”
里正冷冷的瞥了一眼许阿春,漫不经心的道:
“这得看是什么性质了。要是做了大错事还包庇的话,那就同被赶出村的人一起离开路山村。路山村不留吃里扒外的叛徒。”
“这这这……”许阿春嘴皮打着哆嗦,结巴的想要说什么。
可这这这大半天,也没个下文。
眼中满是彷徨无措。
对视上钱木木那双镇定的眸子,许阿春像是忽然回了神,他咽了一口唾沫,道:
“不至于吧?”
“什么叫不至于?”里正厉声质问。
嗓音中带了三分怒气。
“动人秧苗,无异于害人性命。前两年是个什么光景,你作为村中的一员,不可能不知道。”
“今年自开春起又一直下大雨,四月就放晴那几天,大家赶忙赶的把秧苗给插下去,现在许钱氏家的秧苗被拔了,你一句轻飘飘的不至于吧,就想把这事给揭过?”
“你在想什么呢?嗯?!”
许阿春被怼的哑口无言,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许是真的动了怒气,里正说完话,双手叉着腰原地打了个圈,胸膛微微起伏着,吁出一口浊气,不再说话。
场面,霎时间冷清了下来。
就在这时。
钱木木上前两步。
“许阿春,我俩虽说有仇,但还不至于大到这个地步。我也不想为难你,把凶手交出来,这件事也就与你无关了。”
许阿春就是个典型的恋爱脑。
为了许菊花,什么都愿意干。
但除开这一点。
许阿春就是个勤勤恳恳干活的老百姓。
为人老实,干活又勤快。
村里边有啥要出力公活儿,他都会主动去帮忙。
像是挖水渠,还是排水沟。
他总是最卖力的那一个。
她就想就事论事,不想把无关紧要的人扯进来。
许阿春攥着的手松开了些许,揉搓着耳垂,弱声道:
“要是,我把凶手交出来的话,我和我婆娘孩子,还能呆在这个村子里吗?”
此话一出,房里传来好大一声砰!
像是拳头砸在墙壁上的动静。
有些吓人。
在场几人都惊了下。
里正脸色愈发难看,面冷如霜。
“你们一家人能不能呆在这个村子,我说了不算,这件事得由老祖宗来定夺。现在打开门,把里面的人叫出来。”
竟然会闹老祖宗跟前……
许阿春眼瞳微微摇曳着,是真怕了。
他强忍着心中的瑟缩,推开房门。
嗓音中是止不住的颤意:
“爹,娘,小舅子,快…快快出来吧。里正已经发现你们了,现在得去宗祠那边。”
话音落下。
过了好一会儿。
里边都没有再传出任何动静。
许阿春扭头看了眼里正,壮着胆子又喊:
“爹娘,你们快出来啊,别躲了,里正他们还在外边等着呢,这事你们做了,就得承担后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