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涛余悸未了。从裤裆到头都湿了一大片。猜都猜得出，他吓得失尿了。尿液流过身体，流过脸和头发。

牟燕和一个中年男人大惊失色地进来了。

看到人已经回到房间，牟燕和中年男人又恢复了正常。什么老公抓出轨老婆捉奸在床，什么父亲哥哥抓妹妹开房，他们见得太多了。只是像这样吊在窗外的，还是头一次遇到。

牟燕说：

“这是我们酒店的王凯旋经理。”

王经理一脸处变不惊，冷眼冷语地苟涛说：

“受这么重的伤，要不要报警？”

苟涛冲着王经理又气又吼：

“没看见我是谁啊！报什么警！”

牟燕赶紧在王经理耳朵嘀咕了一句。

王经理瞧了瞧，眉宇间露出一丝不屑。他又说：

“这床单，地毯上这些血迹，清洁费你们要出了哈！”

苟涛随后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扔到了王经理的脸上。

“滚！”

王经理用手抹了抹脸，显然闻到了一股骚味。他对保安说：

“你们在门口看着，损坏的要照价赔偿！”

说完，他带着牟燕就出了房间。

老吴也跑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拿着相机的人。

“拍什么拍？你们找死啊！”

事情已经闹大了，也不怕再大点儿。

他招手让几个拿相机的人进来。

“来来来。你们录个像。”

他对着苟涛说：

“来，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苟涛瑟瑟发抖，迟迟不张嘴。

他看了窗外，说：

“要不，我把你弄外边说！”

“是我让人报案抓你的，也是我让他们要赔偿的。我让我舅多关你几天。我说可以放你骗这美女陪我睡几天。还有......”

他抢过话，调侃着说：

“这些你们敢不敢发出去啊！”

那几个想着相机的人，哑口无言。

他让一个人把相机里的存储卡扣了出来。

“有图有真像！我留下了。”

老吴从洗浴室拿了一块毛巾，盖住邱小晴的头，

他说：

“根号3，走。”

老吴真是个细心的人。

三人乘坐电梯，走到了大堂。

牟燕已经没了刚才那般咄咄逼人的气势，她甚至把头偏向一边，假装没有看见。

想想刚才那消防警报器形同虚设，他真想一个举报电话。

最后，他想还是算了。

三个人又拦了一辆出租车，车子一路不按套路地疾驰，到了出租房楼下。

刚上楼，乔香和黄云海就在门口。

乔香看了半天，才认出胡子拉渣、未修边幅的何不凡。

“哥，你去哪儿了？都急死我了......”

说着乔香也哽咽了。

“呜呜呜......每天都去找你，警察不让见你......呜呜呜，你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

乔香哭着，那哭声直戳他的心尖尖儿。他感觉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用尖刀划了一下。

他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那些教条，顾不上学校三令五申不准早恋教诲，顾不上班主任黄云海就在眼前，顾不上邱小晴的嘴唇的余味儿还在鼻尖。

他走近乔香，张开双臂，把她紧紧地抱着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