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蹲在生产线,写作业指导书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张建中深深地吸了口气,扶了扶眼镜,倔强道:“我以为你跟以前的那群人一样,也只喜欢溜须拍马的人,我不愿整那套。”
“我看你档案时,还纳闷,你做出这么多成绩,怎么最后不在重要的技术岗位,反而在后勤部。”左坤民说着,从那摞资料中抽出一个本子来,翻看:“这些,是你这些年整理的吧。”
“唉!”张建中长叹一声,声音低沉道:“这帮寄生虫,只想着怎么捞国有资产,哪怕我提出优化生产的建议,只要阻碍了他们捞油水,或者增加了他们工作负担,就不实施。后来他们嫌我意见太多,就把我调到了琐事最多的后勤部。”
左坤民站起来,去办公桌拿过来自己整理了半日的草稿纸,递给张建中,道:“你不早说,我白费了半天功夫。来吧,好好跟我讲讲你的所有想法。”
张建中暗沉的眼里,顿时闪了光,重重地点头道:“好!”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斜着身子面向彼此,热切地对聊。
大多数时候,张建中拿着手写的资料,指给左坤民看,调理清晰地讲述各个问题。
左坤民像学生一样,聚精会神地认真倾听。因为有过一线的观察、实操经验,也因为对这些问题有过反复的思考和审查。所以张建中讲得内容,左坤民大多数都能听懂。偶有疑惑,多问几个为什么,听张建中解释后,也能明白。
随着张建中的讲解,具体内容得以确认、调整、修改,作业指导书越来越完善。看到了真真切切的希望,左坤民的自我怀疑断除,信心升起,心里特别欢喜。
直到天黑,两人还有很多想聊的问题。
“建中,咱们找个地方,边喝酒撸串边聊吧。”左坤民主动建议道。
“好好好。”张建中又惊又喜地点头,马上整理资料,道:“就知道你是咱东北人,撸串喝酒是咱们的天性。”
左坤民皱眉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陕西咸阳的吧。”
张建中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18岁就来东北这边读大学,毕业工作到现在,在这里生活了25年了,比在我老家都久,算是大半个东北人了。”
两人哈哈笑笑,然后一起拿东西离开,彻谈欢聊。从技术到管理,从人情到世故。时而是上下级,时而如多年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