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高铁站时,还有二十分钟开始检票。沈良送刘小尘到进站口,轻轻抱了她一下,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记得先照顾好自己。”
然后,两人挥手告别,刘小尘推着行李箱,快步走向站内。
坐上高铁后,刘小尘便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内,拿出那本红色日记本,取出夹在里面的信。
信封是以前邮局卖的那种素白色信封,纸面已泛黄,胶水封着,正面中心写着‘刘小尘启’,右下角写着‘王落霞写’。
看着信封,刘小尘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撕开封口,取出那封来自久远的信。
小小:
你好!我是王老师,因告别匆忙,也因为你尚且年幼,一些话暂时无法跟你说。
我把这封信,这本日记,这些经书锁在箱子里,希望你能在合适的时间看到它们。但,什么是合适的时间?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做。
也许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还不能理解我说的话,那么就让它先存在你的心里,以后再慢慢理解。也许,你不仅理解了我的话,还具有承担力,并且有机缘帮我完成这些事。
对不起,小小,我出于私心,想让你帮我完成一些事。因为,我生命中还有遗憾,而我没时间,也没力气了。
我等不到我的孩子长大,也看不到他成为爸爸会是什么样子,我无法保护我的孩子,也无法再陪伴他。
是的,我竟然想让你帮我完成这些事。你还那么小,我竟然生出这样不可思议的想法。真正确认这个想法,源于我做过的一个特殊梦。最不可思议的是,我很相信这个梦。
梦里,我是一个富家小姐,嫁给了一位征战沙场的将军。我们情投意合,十分相爱。但在我怀孕的时候,将军娶了我的陪嫁丫鬟做妾室,并且远行征战的时候,带着妾室离开了家。
出于传统教育和当时的社会风俗,我必须要接受他纳妾,更不能因情绪影响他打仗。但我心里很不愿意,特别嫉妒、嗔恨他们。但又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只能等待肚子变大,生下孩子。
一次,我去庙里祈福。在庙门口,看到一对瘦骨嶙峋的夫妻,在卖他们的小女儿。我看那女孩儿特别瘦弱、可怜,长得很漂亮,莫名的喜欢,就买了。
没想到,那个小丫头比我身边任何一个丫头都好,勤劳、聪慧、体贴,她细致入微地照顾我,陪伴我。我教她认字,读书,刺绣,她样样都学得又好又快。
在我们彼此的陪伴中,我暂时忘了烦恼,想顺利生下孩子后,等将军回家,继续安稳过日子,也很好。
但生产时,我难产大出血,我知道自己活不了。但放不下两个孩子,将军常年在外征战,他母亲沉迷于诗词歌赋,不理家事生活。所以,我深知,唯有那个小丫头,能够保护陪伴我的孩子们。
于是,临终前,我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了那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