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酒的李广决定来点小节目,丰富一下部队的文艺生活。
唱歌。
“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旗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驻屯军在李广的带领下,满营响起了哀伤悠扬的楚歌。
歌刚唱到一半,尖兵发现不对劲了。
南越军个个鼓起眼睛,来了精神。
“你个蠢货,两杯尿下去就嘚瑟……”
卫青逮着李广一顿臭骂。
“唱就唱,你唱什么楚歌,谁跟谁有仇你不知道吗?”
卫青一通骂,李广立刻醒过神来。
姓秦的跟姓楚的有仇。一首“伤口上撒盐”的歌,瞬间点燃了南越军心中复仇的小火苗。
卫青及时纠正,带领驻屯军唱起了“大风”。
正欲杀进敌营的南越军一听对方唱起了他们渐渐遗忘的“秦歌”,立马又感觉肚子饿了。
汉军唱着唱着,南越军入戏越来越深,几个顶不住诱惑的,还偷偷抹了眼泪。
毕竟,身在他乡,蛮子把他们当“外马”,汉人把他们当逃兵。哪怕和夷女“合了种”,但骨子里对峥嵘岁月的怀念,还是在听到“家乡的歌”那一刻,让他们彻底破防。
这时候,要是卫青再找个陇右的老妈子,到阵前哭上两声,估计一万多人立马能投降。
饥困交加的南越军在“秦歌”的催眠之下,慢慢地安然如梦。卫青抓住机会,整顿驻屯军,毫不讲武德地朝对方阵地掩杀过去。
只一个时辰,伤心欲绝的南越军死伤过半,其余的在李广一通“老妈子乱吼”过后,选择了举手投降。
驻屯军领军校尉后来感叹,打了一辈子仗,这种类型的仗,只此一次,再无例外。
从此以后,汉军也多了一条操典规定:兵士除了会操刀,还必须会唱歌。
演完戏的卫青和李广马不停蹄,急匆匆地指挥大军往吉贝谷赶去。
此时,存在百年的南越国都城番禺,里面已经遍地狼藉,恍若末世一般。
赵眜带着近卫部队追到吉贝谷,却发现整个山岭已经是一片火海。
天上的闪电响雷不要命地一波接一波,整个吉贝谷都在震颤。此刻,他已不再妄想得到可以让自己“长生不老”的寒星剑和方向针。
看着熊熊燃烧的冲天大火,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后命令部队前往夜郎国。在那里,他还可以稍稍缓口气。
就在他万念俱灰,准备弃国远遁的时候,前面追踪法兰尊者的小股部队跑出火海,拦住了他。
这帮人抓住了李敢。
“李广的儿子?”
赵眜看着满脸黑灰的李敢,眼珠子不停地转。
“带走!”
赵眜迟疑了片刻,带着部队逃离了摇摇欲坠的吉贝谷。
卫青和李广风尘仆仆地赶到吉贝谷时,赵眜已经逃之夭夭。
看着眼前的火海,卫青和李广都傻了眼。
“我儿子呢?”
李广拎起南越军领军问道。
领军摇了摇头。
“秦星和去病呢?”
领军指了指火海。
“我们来晚了。”
李广叹道。
“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卫青道。
“你疯了,这么大火,早就烧成灰了。”
“烧成灰我也要把他们带回去。”
说完,卫青翻身下马,义无反顾地冲进了火海。
就在他刚来到谷口时,两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眼前。
田恬和秦去病互相搀扶着,正从火海往外冲。
卫青身旁的兵士见状,立刻上前把两人拉了出来。
“你爹呢?”
卫青抱起秦去病肩膀,急切地问道。
“在里边打架。”
“和谁?”
“鬼。”
秦去病说完便瘫倒在卫青怀里。
天上的闪电响雷越来越密,整个吉贝谷开始剧烈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