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土匪也好,朝廷派的兵马也好,甚至于是林凤的人,我都算在手心。”
“但这些都是看得见的。”
“我还要看不见的。”
“看得见的,我自己可以去拿。”
“看不见的,就要等候契机,让别人送上来。”
江鸣道:“那你算到赵北熠会折返?”
“你也早就知道,来的人是萧旭?”
“你更是猜出了,赵北熠真正的身份。”
李鸿雁没有回答,还是轻轻鼓掌。
她高兴道:“江鸣,你终于撇开尊卑,把赵北熠当成一个对手来看待。”
“你会叫他的名字,而不是九皇叔,你真的变了很多。”
“我很欣慰。”
江鸣赧然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他会折返?”
李鸿雁道:“没有,我从不算计感情。”
“就像这大海,我们可以用船在海面行走,但我们却不能卷入风暴里去,因为深不见底的海,才是吞噬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不知道他会回来,但我知道他的身份,我更知道萧旭来了大燕。”
“我原本的计划就是,让萧旭来搅局。”
“如果他不来,我还有别的办法拿到兵符。”
“那就是另外一种可能,但原计划要晚五年。”
“五年?”
江鸣愕然。
“你的算计也太深了,一个人真的可以计划五年以后的事情吗?”
李鸿雁道:“如果你肯做,就一定能行。”
江鸣摇了摇头:“变化太多了。那是不可能的。”
李鸿雁叹气:“江鸣,你的人生变化太多了,所以你总是怕。”
“但那是你心里的旧伤,忘了吧。”
“事情不会永远一帆风顺,但也不会风浪不止。总会有办法,当你真正做,不去想不可能的事情,那一切都会变得可能。”
“比如,我知道萧旭和赵北熠之间肯定会起风浪。”
“我知道我有能力带兵,兵符就一定会落到我手里,只是需要时间。”
“我还知道,只要皇上活着,这天下终究是乱不起来的。”
“所以我需要寻的,从来只是时机,一个证明我自己的时机。”
“现在,你出现在这里,还不足以证明一切吗?”
江鸣沉默着,久久不语。
或许他也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了。
但这一刻,他清楚地认识到,郡主不是窝在他怀里幼鸟,不需要他自以为是的庇护。
反倒是他自己,真该庆幸,他是郡主的人。
江鸣将兵符递了过去。
“皇上说,必要时,可以调动十万大军。”
“当然,他会在京城牢牢看着,郡主若是肆意妄为,那绝没有下次的机会。”
李鸿雁笑着取过兵符,笑道:“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然后她剥了蟹腿上的肉,递给江鸣。
江鸣接了过去,说了一声:“谢谢。”
李鸿雁道:“不客气。”
她喝着酒,笑盈盈的,一如往常。
可江鸣知道……他不可能再把她当成一个小女孩了。
他的郡主……现在是他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