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和哥哥曾怨恨母亲为什么要给人做妾,为什么我们不能像嫡子一样做我们喜欢的事情,我们的能力,我们的光彩好像都必须要藏起来才能安稳的生活下去。”
秦尧琮一边说着,脸上流下了泪水,好像是对孩童时期的怀念,又像是对自己幼时不懂事的愤恨。
“后来呢?”
简熙梧没有打断他,只在他停下之后轻声问道。
“后来是妹妹跟我们说,我们觉得自己有能力,那是父亲请人悉心教导的结果。我们只想着为什么自己一定要韬光养晦,可是没想过,大哥哥也曾羡慕我们可以玩耍,可以偷懒,可以有一个愉快地童年,不用承担起光耀门楣的重担。
生活就是这样,你看似处处不如意,但是不过是自己对于得不到的东西的执着。
如果人能够乐天知命,那生活会好很多。
我们是官宦人家,可以读书,可以请好的夫子教导我们,可是很多学生连考试的路费都凑不出来。读书的束修都是困难。
我们生下来不用劳作,有人伺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但是看看我们身边的小厮,那也是小小年纪就来到我们身边,学着察言观色,学着伺候主子。
有人遇到一个好人家,不打骂仆人,可是有的人家下人的命就不是命,一块草席裹着出去的不知道有多少。
这么想想,我觉得我的命挺好的,现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一切靠自己,男人嘛,就是要顶天立地!”
说完,秦尧琮将自己杯中酒一口闷了,再也撑不住头重重的砸在桌上呼呼睡去了。
简熙梧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好友,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女孩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想想自己也挺可笑的,以前总以为家族是自己的拖累,自己生为庶子有那么多的不公平,可是其实自己已经很好了。
简熙梧拿过架子上 的披风盖在了秦尧琮身上,自己起身来到小院子里,慢慢踱步,驱散身上的酒气。
“谁?”
突然不远处传来警惕的声音,
简熙梧抬头,月光下穿着珍珠白锦缎的女子,小小的,怯生生的看着自己的方向,像只小兽,危险临近,竖起了并不尖锐的爪牙。
“简熙梧,我是你三哥哥的朋友,刚刚与你三哥哥一直在喝酒,现下他醉了,我出来散散酒气,如果打扰了姑娘是我唐突了,给姑娘赔礼。”
简熙梧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刚想到的姑娘,此刻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边离我的屋子比较近,如果你要散酒气你往相反的方向去,那边是二哥哥的屋子,不过不要走太远,家里还有其他的女眷,此时不知道是否安置了,别冲撞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