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清楚为什么皇玛法突然之间就不见人了。
他最后只能归结于是皇玛法太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亦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谋算需要瞒着所有人。
不管是上面的任何一种猜测,纳福都需要将康熙的真实情况守口如瓶。
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便是阿玛和额娘从来没有让他‘透露’些什么。
他甚至知道阿玛替他拦下了不少人的小动作。
“皇玛法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啊?”
纳福有些烦躁地揉揉脑袋,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可怜的玩偶,被皇玛法玩弄于鼓掌之中。
乾清宫,
一心修养的康熙正亲自修剪着花朵的枝桠,在他漫长的人生之中,还是第一回做这种事。
因此哪怕知道该怎么养才能修出一盆好看的盆栽来,下手的时候还是犹犹豫豫,好不容易下手之后便感觉不该剪了那一节枝桠。
总之,一直在后悔。
因此纳福过来问安的时候,康熙挥挥手让纳福过来,然后将金剪子塞进了纳福的手中,
“既然你来了,就交给你来吧。”
康熙此刻显然忘记了纳福那让人诟病不已的审美。
纳福看着手中的剪子一脸懵。
他也不会啊?!
纳福一剪子下去,硕大的花朵便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一直滚到康熙的鞋边。
感受到被触碰的触感之后,康熙低头看了一眼。
康熙:“……”
纳福:“……”
纳福讪笑着将那剪子放到一旁,犹犹豫豫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
“皇玛法,孙儿有事找您——”
纳福果断转移话题,拉着康熙的衣袖撒娇。
然而他忘记他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软绵绵的糯米小团子了。
康熙看着已经长到自己肩膀处的纳福还是一副小儿作态不由得嘴角一抽。
他嫌弃地将自己的衣袖撤回来,
“你二十叔都不会同你这般撒娇——”
纳福听见那序列颇为巨大的叔叔名称不由得感觉额角青筋直冒。
毕竟随着年纪越大,对着一个比自己小许多的孩子恭敬地称为长辈还真是有些痛苦和尴尬啊。
纳福悻悻然坐在康熙的一旁,“皇玛法——”
“不是约定好了不会嘲笑孙儿的吗?”
康熙不置可否地喝着茶,有吗?
他怎么不记得?!
康熙近些年性子越发恶劣,原本就喜欢挑拨出人的劣根性进行赏玩,这些年更是不加掩饰了。
只是身份上的重担让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天性,
不过纳福陪伴在他身边后,他便像是天地间最寻常的老顽童一般逗弄着自己的孙子。
康熙微微抬了抬下巴,“说罢,找朕什么事?”
纳福从王德手中接过那一份册子,嬉笑着递给了康熙,
“皇玛法,这些是最近孙儿收到的一些礼物——”
康熙顺手接过之后饶有兴致的翻看着,他忍不住感叹到:
“老三这个家伙,送东西都送自己喜欢的。”
“还是老九有钱啊。直接给你送了一万两的银票。”
康熙不出意外地没有看见雍亲王和廉亲王的记录。
这在他的预料之内。
老四脾气又臭又硬,显然不可能去讨好自己的子侄。
老八嘛,老九知道了消息,还能不告诉老八?
不过让康熙意外的是,他还在上面看见了十四阿哥的名字。
他的视线落在十四阿哥送来东西上面,三进的院子一座,
这对老十四来说可是下了大手笔啊。
他倒是忽视了老十四啊。
看看这一个个都巴不得他出事啊。
康熙内心腹诽着自己也是丝毫不留情。
他手上用力,账册一合。
康熙便将其放到了一旁的矮桌上,他大马金刀地坐着,语气平淡地说道:
“一个个活了这么多年,也就这些本事了。”
“送你了便收下便是。”
康熙虽然感觉逐渐力不从心,但是他自认为再压他们四五年还是没问题的。
他不经意间看了自己的左腿一眼,心中带着一丝忧虑。
只要他的病不复发。
康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如今他的茶杯中早就不是他喜欢的碧螺春,而是换成了一些养生的物件。
比如今日的便是枸杞茶。
康熙轻抿一口便放下了,有些难喝。
纳福听见他最想听的那一句话,乐淘淘地将那册子收在自己的身上。
这些可都是他的了。
虽然他好东西不少,但是谁会嫌自己好东西多呢?
康熙见状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他示意纳福附耳过来。
纳福依言照做。
听完康熙说的话之后,纳福双眸中闪烁着跃跃欲试,但是还是开口说道:
“但是我阿玛估计不会上当。”
其实是他额娘不会上当,但是这话纳福是不会说的。
他可是知道若不是额娘身份特殊的缘故,阿玛这些年只有额娘一人早就惹皇玛法不快了。
他自然要替额娘隐瞒实情的。
“呵~”
康熙从嘴唇里溢出来一声极轻的呵笑声。
“老十信不信无关紧要,其他人信了便行。”
纳福得寸进尺,“那叔伯他们日后找孙儿算账怎么办?”
康熙仰着头,一脸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表情。
“不用怕,有朕在,他们不敢。”
这一番话康熙说的极为霸气,但是纳福却有些不敢相信。
他嘟囔着,“皇玛法你又不可能一直注意着孙儿,也不可能为了些小事出手。”
“二伯他们也不可能因此对我下毒手,大的不用管,小的懒的管。”
纳福感觉自己被欺骗了,一脸狐疑地看着康熙,“那到最后,皇玛法您今日这一番话似乎毫无作用啊?!”
康熙闻言有些尴尬,他就是这样想的。
他只给承诺但是一点都不想为此付出实际行动。
没想到弘旭竟然想通了。
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但是对纳福又有些满意。
能够分析出他意图的人可不多了。
弘旭这些年耳濡目染还是学了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