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凛:“看来你同你母亲一样,喜欢雪。”
叶絮之伸出手去,片片雪花落于手中:
“我很喜欢,但母亲现在不喜欢了。”
南境的六年,湿冷的天气遭殃的不止叶絮之,还有张裳衣。
一到阴冷天气,张裳衣的脚腕就会疼,若是针灸兴许可以缓解一些,不过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所以现在的张裳衣从入秋开始就得穿上厚厚的袜子来保暖。
祁凛也没问为什么,只是继续说道:
“可她依旧喜欢玉兰,我也依旧会等。”
叶絮之听完,有些好笑:
“可她喜欢的也只是玉兰。
等?等你慢慢释怀?等你放下执念?
二十多年,祁先生,你好像并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
从前、现在都得不到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以后。”
整件事情,一切的源头,都是祁凛。
当年,他想入白策的眼,策划了大皇子谋反案。
自此以后,因为种种。
朝局变成了如今白苏对立、皇后太子相争的局面。
哪怕是今日,祁凛也是这场即将到来的谋反逼宫行动的主谋和推手。
可叶絮之看得出来,他的执念……是张裳衣。
因为他的这个执念,背后付出的却是那么多人的性命。
祁凛听着叶絮之的话,也不恼,反而平静的开口道:
“我在我以为很平常的一天,放弃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虽然有点不舍,但我清楚地知道,以她的性子,那天过后,我们便回不去了。
我以为我只是短暂的错过,其实我错过的是一整个人生。
如果……当初我能早一点,再早一点回去找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叶絮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不会。
活在过去,就会永远错过现在。
春花秋月依旧美丽,当你选择放弃她的那一刻。
自此,她的故事里便再也没有你。”
祁凛握紧手中的拳头,眼神有些急切,转头看向她:
“人与人之间对错难以申辩,唯有冷漠无计可施。
只要她肯见我,或许真的会不一样。”
祁凛依旧坚持,叶絮之是半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了。
当初是他自己先放弃的,如今张裳衣有疼爱她的夫君、有贴心懂事的儿女,他又何故自作多情、装深情这么多年。
给谁看呢?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叶絮之一边向外走着,一边说道:
“物是人非了,祁先生。
事事皆作罢,这样对你、对她,都好。”
叶絮之刚走出房间,那两名侍女便立马跟了上去。
叶絮之实在不想同祁凛多费口舌,这么大的雪,不堆个雪人浪费了。
趁着她的侍女们都不在,没人管着她,叶絮之可以放肆的堆上一个了。
祁凛依旧站在窗边,看着院里堆雪人的叶絮之。
祁凛:“这么多年,你是否也同她一样,觉得我太固执了?”
屋内只剩下祁凛和顾行两人,顾行自是知道祁凛是在同他说话。
顾行也透过窗子看着叶絮之,不得不说叶絮之的话正是一直以来他想对祁凛说的话。
只是他不敢,让祁凛放下是绝对禁忌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