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于低头看了一下,拂开她的手,看也不看她,冷声道:“不疼。”
他还在生气,童僮僮发现了。
他转身要走,她就拉着他的衣摆,故意不让他走。
小家伙这蹩脚的讨好人方式,真的是好气又好笑,面上他还是冷着一张脸,她拉着他不让他走,他就偏要挣脱开她的手,非得把某只猪闹的委委屈屈的撇着嘴,“我说就行了嘛~你别不理我了。”
童僮僮说完了,见他还要走,她于是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盯穿了一样。
安于放好东西之后回来了,和她的视线对上,“你刚刚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没有。”她下意识的反驳。
安于冷笑,就那么看着她不说话,童僮僮声音瞬间小了,“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我害……”
害字刚刚出来,安于刚刚暖和了一点的脸瞬间又冷了,“你害怕什么?还是说怕我害怕你什么?请问一下童僮僮,关于这件事情,你要我说多少遍才会相信?还有,请问你是有什么地方会让我害怕你呢?”
安于真的很生气,但是看到童僮僮还是一副不想讲,不知道在纠结什么的时候,他更有一种无力感,让他突然觉得很心累。
童僮僮皱起了眉头,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她刚准备开口。安于已经眼神里带着失望转身就要走了,童僮僮慌了,赶紧拉他,“你去哪?”
安于看也不看她,“睡觉,”
他说完就要走,童僮僮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她还想着他会回头,像往常一样看她一眼的,但是他没有,童僮僮这下是真的慌了。
她下意识的就追上去了,脚底板踩在地上有一些凉,但是比不上她现在的心凉。
安于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脚步慢了下来,这只猪也不算太笨,还知道追上来,他在心里又叹了一声气。
童僮僮追到他身后想上去直接抱住他的腰,让他别走,就在这时候安于转身,他像是做好了准备要跟她面对面的沟通一番,但是没想到正好接住了她的投怀送抱。
安于脸上肉眼可见的愣住了,她本来是想从后背抱住他的腰阻止他前进的,但是没想到抱住了转身的他。他的手还垂在身侧,被她用力的抱着,他往两边推了推,她抱的更加紧了。他只好从上方抽了起来,然后张开手臂抱住她。
她都已经这么主动了,安于还有什么好冷脸的,而且照他所想的,这只猪应该也不想再变成刚刚那样的局面了吧,她自己明明也对他的冷淡慌张的。“现在你要跟我说了吗?你刚刚是怎么了?”
果然,童僮僮在他怀里立马说道:“我说!”
她说的急,生怕他不等她回答又给她拉开了。
安于低头,下巴在她头顶上蹭了蹭,再伸手把她的手拉了起来,然而刚拉一下,她就哭腔着,“你都不要我抱你了吗?”
安于无奈,“没有,只是让你换个地方抱。”
“哪里?”童僮僮有条理的问他,安于道:“脖子上。”
一边说,他一边伸手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脖子上,她立马用力搂着。她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轻痒。
安于低头看着她的脚,踩在地板上,没有穿鞋,地板上没有地毯,本想给她公主抱抱起来,但是这只猪抱的有点紧,他没法,“松一点儿。”
“我不松。”童僮僮就怕他又走了,闻言抱的更加紧了。
好吧,安于没办法了,只好弯着身子给她的腿捞了起来放在自己腰侧,她倒是很熟练,直接绑他腰上了,都不用安于去扶着了,整个人严严实实的抱着安于。
安于的手放在她的屁股上托着,怕她掉了下来,在重返客厅还是回房间之间选择了上去房间里。
进了房间,这只猪还不肯下来,安于站在床边扒拉着她,“你这样,我们怎么谈?”
听见他这么说,童僮僮才把腿从他腰上放了下来,脚触碰到的是床上的被子,有一些凉,她缩了一下,安于把他脖子上的手也拿了下来,童僮僮还有些不肯放手。
最后安于把空调温度调高了,坐在床沿边看着她,“说吧。”
童僮僮点了点头,她身子已经被塞进了被子里,她掀开一边,“你先进来。”
她见到安于的脚还在床下,似乎不打算入睡了一般。
安于皱眉,这跟他们的谈话有关系吗?不过还是听她的上了床,把下半身放进了被子里,然后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童僮僮深呼一口气,然后伸手弹了一下安于的额头,安于皱眉,还没说话,感觉眼前的猪身影已经慢慢的变的模糊了,然后陷入深眠。
在他睡下之后,童僮僮小心的伸手护着他的身体,让他慢慢的躺下来了。她看着安于的眼神带着一丝决然,好像要去干什么大事一样了。
进入昏迷的安于醒了,他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下意识的转头去看童僮僮,却没有看到童僮僮,反而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不对劲,这里似乎还有一些眼熟,但是他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突然眼前多了两个人,不对,不是两个人,是一人一妖,那个有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的可不就是他养的那只猪吗?仔细看,他还能看到那只猪的猪耳朵,还有那是九条猪尾巴?她什么时候成了九尾猪了?
而那只猪前面的人,他如果没有认错的话那是他?那个“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那只猪,应该是在求饶,果然“他”下一秒就开始向眼前的猪求饶了,可是眼前的猪毫不客气,在疯狂的嘲讽和大笑之后,直接上手,这时候他才发现“她”的指甲也很长,“他”的心脏被活生生挖了出来,被“她”一口吃掉了。
安于似乎明白了,这大概就是那只猪做的噩梦吧。
他原以为就这一个,但是没想到接下来还有两个场景,一个是“她”把“他”踩死,然后还吸“他”精气的画面,三个,一个不落,安于默默的看着,眼神里没有什么波澜。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童僮僮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生怕他脸上露出一些让她心慌的表情,但是没有,她似乎还感觉某个人看的偶尔看的兴致勃勃的,偶尔又皱眉,但那个皱眉不是对着“她”,而是“他”,仿佛想说:就这废物哪里像我了?
而安于也确实是这么想的,梦里面的“他”跟个废物一样,只会惊慌害怕,说个话都结巴。但是安大少爷活了这么久,又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所以这一看就很假。
某只猪到底是想什么?她以为他会像那废物一样害怕她吗?安于蹙眉,内心有些生气,居然一点都不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