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阿斯蒙蒂斯只回了句没事就转过了身,一边往外走一边用消隐无踪清除掉地上那些从伤口一直往下滴落的血迹。
翻江倒海的情绪让他甚至没有去医疗翼,粗暴的将粘在伤口处的破烂袖子撕开,从随身携带的魔药里找了瓶白鲜草草敷上。
笨拙的单手将绷带打了个死结后匆匆到了楼梯口,却在上楼时脚步顿住。
他犹豫了。
一大颗泪珠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于是他轻轻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捂住眼,几秒后,下了楼梯。
他原本是想要去有求必应屋的。
可是、可是……
他怎么会犹豫呢?
怎么会呢?!
他的眼泪落的更凶了。
大概,是因为他在这个世界也已经有了可以牵绊眷恋的家人了吧。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想要寻求亲近之人的安抚的。
拥有感情缺陷的他更是如此。
他的左手下意识握拳,指尖掐住掌心,小臂上的伤口却因为他的肌肉太过用力而崩裂。
血液浸透了浅薄的绷带,留恋的在肌肤上蜿蜒,最终滑向指尖,缓慢坠落于因为步伐过大而翻飞的下摆,将袍角洇湿了一个小点。
阿斯蒙蒂斯一路避着人走进了这条属于斯莱特林们的阴暗长廊里。
他步伐迅速,垂落在身边的左手上血液一直滴落,让他黑色的袍子上下半截几乎到处都有被洇湿的血点。
于是深色的袍子在血液的叠加下显得更深,连成深深浅浅的一片。
他终于走到了地窖,对着那只会说话的银蛇把手念出新的口令,门向一旁划开。
他听着石门滑动的声响,突然不由自主的将唇角扯出了一个似哭似笑的弧度。
绝音鸟……
绝音鸟。
阿斯蒙蒂斯轻轻仰头,放下了虚虚遮住眼睛的右手,露出那双不断流泪的眼与那张满是泪痕的脸颊。
他抬腿,走进了昏暗阴冷却格外令人安心的地窖,身后的石门快速滑动,又嗒的一下关上。
他看见了办公桌前西弗勒斯抬起头,关切的眼神直直的冲他而来,
他想要笑,但眼泪却如开闸的潮水般倾泻,脆弱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西弗勒斯一下子站了起来,急匆匆的走到他身边,给他擦了擦眼泪,又敏锐的抓住了他的左手,轻轻抬起。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低沉而轻柔,阿斯蒙蒂斯却从中听出了关心与紧张。
阿斯蒙蒂斯突然一头扎进他怀里,抱着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
西弗勒斯动作有点僵硬的回抱住了他,几秒后,试探性的拍了拍他的背,想要安抚他。
阿斯蒙蒂斯紧紧的攥住了西弗勒斯的斗篷,于是血液也随着动作落在了西弗勒斯的斗篷上。
这回,他们的衣服上都有相同的痕迹了。
阿斯蒙蒂斯的唇角轻轻扬起一抹哭泣的笑,眼泪持续打湿西弗勒斯胸前的衣料。
他为了什么而犹豫?
他想。
大概是因为,他的身前,重新出现了一个愿意为他挡下所有伤害与算计的身影。
他的身边,重新拥有了一个愿意为他付出心力与展露笨拙的人。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又拥有了一个家人。
一个新的家人。
他愿意为了他的家人而犹豫。
他永远都会愿意为了家人而改变。
他永远不会吝啬于对自己的家人献出爱意。
因为他总能得到回馈。
他每一次的付出,都能换回同等甚至更多的回报。
所以他永远都愿意珍惜家人。
“莫,不要沉浸在痛苦中去过度怀念死者,要加倍的珍惜眼前还存在的生者,连同死去的人的那一份一起。”
克拉伦斯,你说的话,我从来都是记得的。
你看,我永远都会遵守你对我说过的这些。
无论是在什么时候。
地窖昏暗的窗外掀起一阵带着水声的涟漪,
办公桌上还沾着墨汁的羽毛笔尖闪闪发亮,
台面上摆着两个漂亮的花瓶,里面装满了还带着露水的新鲜花朵。
那两个花瓶里,一个装着纯洁无瑕的百合花,一个盛满了璀璨夺目的满天星。
它们挨的很近,工工整整的对称摆着,连角度都分毫不差。
就像是西弗勒斯心里的爱,整整齐齐的分为绝对平等两部分,一半分给他年少时的挚爱莉莉,一半分给他如今的羁绊阿斯蒙蒂斯。
他们两个,平等重要。
但总有那么一瞬,他心中的天平是偏向阿斯蒙蒂斯的。
亲情与爱情从来不能对等。
也像是邓布利多曾对哈利·波特说过的,要怜悯活人。
阿斯蒙蒂斯,才是活人。
他从来愿意采纳邓布利多给出的建议。
不管那建议是不是对他。
西弗勒斯停下为阿斯蒙蒂斯抚背的动作,轻轻用右手为他顺了顺略有些凌乱的发。
阿斯蒙蒂斯最在意他的头发了不是吗。
-END-
?
嗯……他俩BE果然还是会觉得很遗憾吧(叹气)
虽然这篇不算是传统BE,我也没下刀子,只是简单的亲情向
但就是感觉遗憾充满心底啊啊啊啊啊
永远挚爱莉莉的斯教最后愿意让阿尔在他心中的分量大于莉莉
可放不下克拉伦斯的阿尔却终于承认并接纳斯教成为自己的家人
我靠,好BE啊呜呜呜
错过了,他们终究还是因为一念之差错过了(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