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听说过有人用线缝合伤口,人肉岂可与布帛一般穿针引线?
叶大夫此话一出,哪怕殿上众人皆知她医术高明,此刻内心也有了犹疑。更何况,她自己也说她并无把握。
林兮亦是如此,哪怕她的叶大夫的徒弟,从前也从未听说过她用此法救人。
“师父,若用此法,您有几分把握?”明明听到了叶大夫的话,她却还是不死心地问。
叶大夫看了她一眼,道:“没有,这是我第一次使用此法救人。以前只在我师父留下的医书上看到过。”
林兮心里的失落到了极点,她一时有些犹豫。
林柒像是突然回过神,道:“用我来试验,我帮他试。”
叶大夫毫不留情道:“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且你的伤口也试不了。”
林柒臂上也受了伤,但看起来却比赵瑾辞要好太多。
他眼里的愧疚快要将他淹没了,躺在那里的人本该是他...
“如何?”叶大夫看起来是这里唯一冷静的人,她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决定。
好半晌,林兮才开口,只觉自己嗓音艰涩无比:“试。”
魏庸闻言,低下了头。
林兮扶起赵琮,轻声道:“琮儿,你先下去休息,母后来陪着父皇。等母后累了,你再来替换母后。”
治病过程太过残忍,她不想让他瞧见。赵琮却不肯。
林兮眼见着叶大夫拿起了烧得发红的火烙靠近赵瑾辞的胸口,诧异道:“师父,不用药让他止痛之后再用火烙吗?”
叶大夫道:“若他醒着可用热酒麻痹,但他现在失去意识,别无他法。”
火烙贴上那层皮肉的同时,一簇烟自连接处出现,紧接着赵瑾辞的闷哼声伴随着皮肤烧焦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中。
林兮让赵力强制将赵琮带了出去,她听着榻上之人阵阵的闷哼声眼泪不由自主流出来。
明明失去了意识的人,却在这种极致的痛感之下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叶大夫手上的小刀和剪刀再次靠近那片胸膛时,林兮不敢再看,紧紧闭上了眼,偏过头。
不再是闷哼声,随之而来的是低沉的震颤。
“来个人按住他。”叶大夫的声音。
画面太过血腥,魏庸和林柒上前打算帮忙,却都按不住榻上被所有痛觉袭击的人。他像是正在被施以剔骨之刑,疼痛从骨髓深处袭来,他身体剧烈颤抖着。
“他再动下去,耽误剜取烂肉的时间会让伤口感染,到时谁也救不了。”
林兮闻言,转身上前。榻上的赵瑾辞明明陷入了昏迷,额角处却青筋毕露,汗滴自额头流下,整个人像是水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