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力对于自己成为时庭杨”讨厌的人“丝毫不知情,他兢兢业业护送赵瑾辞一行人,偶尔还要承受来自林柒的眼刀,真是忠臣难为呀。
他们一行人轻车简从,从京城出发,越走越偏僻越荒凉,林兮的心也越加沉重。离京城不远的富庶之地百姓们安居乐业,可离京城越远,百姓的日子就越苦。
凭心而论,赵瑾辞手下,大庆百姓的生活已经比前几年好了太多。可盛世之下,亦有诸多百姓在遭受罹难。虽不到易子而食的程度,可沿街乞讨的人也着实不少。
林兮看得难受,小团子也不像刚离开京城那般活泼了。
“有什么办法能帮助他们吗?”她问。
赵瑾辞看了一眼追着马车的人群,声音微沉:“此地不久前经历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户部已派了人前来赈灾,善堂也已经铺开了人手。只是,这些追着马车跑的流民情况有些复杂。”
“流民?”林兮有些诧异,大庆还有“流民”这一说,她第一次听到。
“这是官场的叫法,有些人为了讨生活会去别的州郡,但若没待够一年,新的州郡不会承认他们的引子,赈灾自然也就没他们的份。新的地方不接纳,旧处又回不去,所以被称作流民。”
“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被抛弃了…”还是被自己的国家抛弃…
赵瑾辞点头:“我正在改革,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需要时间。所以善堂才至关重要,善堂赈灾没有这么多顾虑。你一路所见所闻,都能帮助你以后更好地领导善堂。”
林兮记挂着方才沿街乞讨的人,顺着他的话问:“那善堂的人现在在哪儿,能过来帮他们吗?”
赵瑾辞点头:“连州西边要更严重些,他们现在应当在那边。你有什么想法,可以传信,他们会认你的手令。”
林兮当机立断,就在马车里面开始书信。赵瑾辞看着她的字体,嘴角挂上一抹笑意。
林兮写完,交给他,道:“你看看,我目前只想到这么多,不知道有没有帮助。”
赵瑾辞接过信,看了一眼,笑着点头,她想的救灾举措好几条都与他不谋而合。看到最后,“溪井”两个字吸引了他的视线。
“你这里写的,赈灾后,帮助老百姓在每家田里挖一口溪井,有何说法?”
林兮闻言,回道:“你说此地大旱不是第一次,我便想着在每家田里挖一口井,若附近有溪流,可用水车引流到井里面。如果没有,一年总能下几场雨,把雨水屯着,灌溉庄稼,或许能预防大旱。”
赵瑾辞盯着她的眼神越来越亮,林兮被他盯得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是我异想天开了吗?”
赵瑾辞看了看她,没说话,打开马车窗户,一手提溜起小团子,手一挥再关上窗,一气呵成。
林兮还没反应过来,马车里就没了小团子的踪影,紧接着人就被抱在赵瑾辞怀里了。
然后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不是异想天开,是你说的太好了!公主,你真聪明!你知道你这个主意可以帮助多少百姓吗?”
林柒盯着怀里的小团子,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