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来的?”沈宁昭将折子推至一旁,靠坐在宝座上,向顾池宴伸了伸手。
“来了有一会儿,陛下看折子入神,才未发觉。”顾池宴走到她身边来,沈宁昭很自然地靠过去,倚着他。
“累了吗?”顾池宴轻轻抚了抚她的侧脸:“乐吟说陛下午膳也未用。”
沈宁昭蹭着他的腰腹摇了摇头:“看着这些折子,哪里还吃得下饭。”
“举荐的人都不合陛下的心意吗?”顾池宴瞥了一眼书案。
“安邕王已死,军心必定大乱,新任主帅既要定得了人心,又要打得了胜仗。这样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大邺重文轻武多年,早已青黄不接,更是难上加难。”沈宁昭叹了一口气。
“为何不从南境的老将里挑一个?”
沈宁昭闻言抬起头来看他,摇了摇头:“安邕王死得蹊跷,南境必定是出了奸细,在还没有揪出那个人的时候,若是贸然提将领,怕是后患无穷。”
顾池宴微微点了点头。
“听说兵部的人昨夜去了你府上?”沈宁昭将顾池宴拽下来,同他一同坐在宝座上,埋怨道:“仰着脸跟你说话,脖子都酸了。”
“是。”顾池宴适时将人揽住,叫她靠着自己,不必费力。
“你不能去。”沈宁昭看着顾池宴道。
顾家在漠北的声望已经叫人诟病功高震主,若是再染指南境……
“陛下这是不信我吗?”顾池宴看着她微微敞开的领口,揽着人的那只手顺着脊椎一路往下滑。
沈宁昭微微抬头睨了他一眼,微微耸着肩,慢慢地将衣领重新拢好:“自然是,不能轻易信的。”
顾池宴轻笑,没有言语。
“大邺不能只靠你一个人。一个人再如何的神通广大,也拖不动一个庞大的国家。大邺需要立起来更多新的力量。”
“况且。”沈宁昭坐起身来,面色认真:“我始终觉得瓦底这次起兵太过于蹊跷,两国贸易往来,繁荣安稳的许多年,这本是双方都喜闻乐见的事,为何瓦底突然起兵?
而且,安邕王偏偏是此时被身边养了十年的心腹背叛,引入了埋伏,却是中毒死的。世子率兵支援却失踪了,至今毫无踪迹,军心大乱,民心不稳。若不是有郡主,南境就了乱成一锅粥了。瓦底不过弹丸小国,年年朝贡,此次却这般激进,实在有违常理。”
“陛下的意思是?”
沈宁昭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太巧了,如此巧合,怕是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