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带着心事回到村里，能改变齐修文的公文的，也就只能是京中之人。这人在京中的官职肯定还不低，至少也是实权类的官职。

“九妹，你回来了？”

“大哥，大爷爷在吗？”

“爷爷在呢，你进去吧！”林瑾笑道。

“玖儿来了。”

“大爷爷，我们林家在京中是不是有什么仇人？”林玖见到林伯达之后也不与他绕弯子，而是直接问了出来。

“玖儿怎么这么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朝廷将真定府和新收回来的燕地七州四层的户籍与土地划为军户，原本齐将军将我们的名字已经划掉，但是没有想到名册正式确定下来之后，我们林家村的名字又被人填了上去。齐将军说可以上报林家村阵亡，但我们今后就得背井离乡，隐姓埋名。”林玖一边说一边注意林伯达的神情。

“畜牲，我当初就不该顾念什么兄弟之情留他性命，就应该用族规处置了他。”林伯达显然是气急了。

“大爷爷，他是谁？”林玖心中其实隐约有了答案，林家四兄弟，除了早逝的林叔达，还有一个老四林季达，可村里人却从未有人提起过他，他的存在就像是一个禁忌，没有任何人敢议论。

“说来这也是林家的丑事，原本我想着这事随着我们这老一辈的人都埋进土里，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提，没有想到那家人竟还记恨上了我们。”林伯达颤颤巍巍的走进祠堂，“九娘子，你也进来吧！”

林伯达先是给林家先祖上了香，然后又依次给林玖的祖父与父亲上了香，这才领着林玖走到祠堂的一个角落，角落里有一块空白的灵位，林伯达将三支点燃的香放在林玖手上。

林玖接过香郑重的对着灵位三叩。

“九娘子，你也很奇怪吧！你祖父明明有兄弟四人，但却无人在村子里提起你四叔祖一家，这祠堂里也没有他的供奉？”

林玖点点头。

“我这那四弟呀！从小就聪明，也是读书的料，当年林家和他的岳家全力支持他读书科举，他也不负所望，高中进士。”时隔多年，林伯达说起这个弟弟时还是无比复杂。

“那后来呢？我四叔祖中了进士之后是不是看不起他原本的岳家，想要停妻另娶？”

林玖想到那些话本子上抛妻弃子的经典桥段。

林伯达的神情有几分愤怒，“他若真是想要和离，这也就罢了，我朝对女子并不严苛，夫妻感情不和，直接去衙门和离，男方在赔女方一笔嫁妆便是。可我没有想到他读那些圣贤书倒是读出一个奸恶之徒。”

“他那些年读书的盘缠大半都是杜氏一针一线给绣出来的，结果他在京中攀附权贵，谎称发妻已逝，最后被衡阳郡主看中，找了上门女婿。”

“他怕杜氏进京去找他，于是便找了地痞流氓想要奸污杜氏，以此来达到逼死杜氏的目的，幸运的是杜氏被你祖父所救，这才保住了清白。”

“衡阳郡主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知道林季达还有一个儿子生活在林家村，她如何能容忍这个嫡长子的存在，于是便派刺客来刺杀你父亲。”

“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