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徐州兵兵败,文珪你虽然偷偷跑回,但莫要以为无人知晓。”
“若我将此事告诉城中兵士,届时他们把你抓去,文珪你只怕性命也难保。”
潘璋闻言,终于抬起双目,看向酒商。
迎着潘璋的目光,酒商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惧意。
往日在县中,潘璋便是以逞凶斗勇为名,乃是县中有名的浪荡子、恶少年。
县人私下传言,说潘璋为了钱财,曾偷偷劫杀过县中富户。
一念至此,酒商不觉往后退了几步,喝道。
“县里县外都是曹将军兵马。”
“你若是敢乱来,曹将军定然饶不了你!”
潘璋闻言,心中立时生出几分犹豫。
其人年纪轻轻,正是二十岁之龄。
平日素好逞凶斗狠,发干县中之人,若斗武,无一人比的过他。
潘璋遂是自认为武艺超凡,也因此不知天高地厚。
徐州兵退守发干之时,招募县中丁壮守城。
潘璋听那募兵之人言,此战乃是袁术与陶谦共起兵马近十万,来攻曹操。
而曹操麾下兵马加上援军,不过四五万数。
十万对阵四五万,胜负似乎已经了然。
潘璋遂是应募,欲图凭一身之武勇,搏个荣华富贵。
最开始,他倒还真的斩杀了数名曹兵,得了徐州军不少赏钱。
直到遇见那个宛如被施了妖法一般的曹将,潘璋才知道自己的武勇何其可笑。
这几日,每每于梦中回想起那日情景,潘璋便忍不住一阵寒颤。
当时南墙被破,他与几名军中袍泽,奉命去堵缺口。
临行之前,他本还想着斩将得赏。
结果却是刚与那将一碰面,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那将一铁戟给砸倒在尸体堆中。
若非其险之又险的用盾泄去大半冲势,只怕性命当场就是不保。
这一戟彻底打碎了他的自信。
潘璋遂是装死,躲在尸体堆中,哪怕手臂中箭,也是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直到后来战事平息,周围曹兵走后,他才匆匆从死人堆中爬出。
立马将身上的戎服给脱了,待在家中,半步不敢外出,生怕被曹军察觉。
“哗哗。”
有甲片碰撞声自里门处传来。
数名曹军甲士从外走进。
潘璋见状,目欲喷火,怒视酒商道。
“你!”
那酒商往后连退数步,不敢去看潘璋,朝曹兵说道。
“军爷,就是此人。”
“徐州兵募民守城时,此人最先响应,杀了我军好几人。”
“此事里中之人,人尽皆知,非是小人胡言,军爷一问便知。”
曹兵闻言,唤来了几名里中百姓相问。
这些百姓虽然也同是姓潘,眼下却是没有半点要为潘璋遮掩的想法。
你一言我一语便将潘璋底细交代了个清清白白。
曹兵再无疑虑,喝道。
“带走。”
“诺!”
立马就有数人上前来拿潘璋。
若是往日,潘璋定然是要拼死一搏。
但那将的一戟,似乎将他的精神气给彻底打没了,故眼下潘璋也只是垂头丧气,束手就擒。
他抬头望天,长叹一声道。
“可怜我潘璋,大志未成,富贵未享。”
“却因一时走错,居然白白丢掉性命。”
“苍天何其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