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确实千古未闻。”
“幸好明公乾坤独断,让颜良率骑先行,否则我等何以轻易夺回邺城?驱逐贼寇?”
袁绍闻之,心有自得,面上却作谦虚状,挥了挥手,说道。
“此次终究太过行险。”
“是绍用人不当,这才给于毒那厮有机可乘。”
“诸君受惊了。”
众人闻之,连道不敢。
既知家眷老小正在斥丘,一行人自然是加速而行。
入城之后。
袁绍极为体谅众人心思,令众人先去看望家小,而后再来议事。
众人更是大喜,欣然而从。
待亲眼见到自身家小安然无事后,再无半分忧虑。
军心遂就此安定。
另一边,袁绍也已寻到自己妻子。
其人见幼子脸色苍白,急忙将幼子抱在怀中。
手贴在幼子额头上,只觉极为烫人。
之前闻邺城陷落尚且面不改色的袁绍,此刻却是大惊失色,慌忙问其妻道。
“夫人,尚儿怎会突然染病?”
“夫人可寻医师了?”
其妻泣道。
“将军,尚儿年岁太小,加之连日奔波,遂是沾染了风寒。”
“这两日,尚儿都未怎么睁眼,也不知能不能熬过去。”
“先前已有医师煎了几副汤药给尚儿灌下,却始终未见好转。”
袁绍闻言,心中一慌,连忙吩咐左右道。
“快!”
“汝等速去将城中医师都给我寻来。”
“若有能治好我子的,绍必不惜赏赐。”
亲信见袁绍面色慌张,哪里还敢怠慢,连忙应声,去城中搜寻医师。
看着幼儿发白的面色,袁绍更是深恨于毒。
不多时后。
众人将家小安顿完毕,便陆续来到袁绍所在之地。
其等聚集于堂,意欲商议报仇之事。
却是众人左等右等,始终不见袁绍出现。
沮授无奈,只好去寻袁绍。
问了数人之后,总算有人将其引至袁绍身前。
此时的袁绍正满脸心焦,抱着幼子来回踱步。
沮授犹豫片刻,主动开口道。
“明公,众文武皆言,黑山军实乃我冀之心腹大患。”
“为免日后其等再在后方作祟,我等宜早调大军,趁与公孙瓒罢兵的时机,先行清扫太行。”
“未知明公意下如何?”
袁绍随口答道。
“幼子患病,绍心已乱。”
“公与,此事卿等自决便可。”
“唯独不可放过于毒,我势要将此人诛杀。”
沮授微微一怔,说道。
“将军,我等身为臣下,岂能擅作决断?”
看着被袁绍牢牢抱在怀中的幼子,沮授一时眉头大蹙,忍不住又道。
“区区一幼子,如何能与将军之大业相提并论?”
“将军切不可因小而失大啊。”
袁绍面有忧愁,全然听不进去沮授之言,叹气道。
“公与,卿也早为人父,应当知晓人父之难。”
“诸子之中,我最爱尚儿。”
“今尚儿性命垂危,绍亦肝肠寸断,恨不得能以身相替,哪里还有心思再去想什么大业呢?”
“况且,邺城已复,于毒已逃,我麾下又尽是忠心之臣,何须绍再另外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