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薛县县令听赵云话中之意,竟然是欲单身去见,一时大惊。
其人连忙劝阻道。
“鲁国安危,全仰仗于赵将军一人。”
“倘若刘刺史明里邀赵将军去见,暗地之中,却在县界埋下伏兵,那该如何是好?”
“将军乃方伯爱将,若是有失,在下如何向方伯交代?”
赵云闻之,一时失笑,摇了摇头道。
“足下过虑了。”
“玄德公乃仁厚长者,磊落英雄。”
“其人如何会做这等下作之事?”
薛县县长不以为然,还欲再劝。
赵云却是长叹一声,言道。
“玄德公昔日待云甚厚,信中之言,又是如此诚挚。”
“其人念及故人情谊,邀云一见。”
“云若是领兵马而去,岂不是大伤故人之心?”
“云意已决,还请足下体谅。”
薛县县长闻之,终于不再劝阻,而是长叹一声道。
“赵将军言语如此,我若是再劝阻,与小人何异?”
“但愿刘刺史能不负赵将军之情谊。”
赵云遂是单马一匹,带上数名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薛县县吏,离城而去。
另一边,刘备得知赵云将赴约而来,笑与简雍、张飞道。
“卿等认为子龙与我分处两州,隐隐为敌。”
“是故皆言子龙必会惧我有伏,不来赴约,便是来,亦当率大军。”
“今子龙单身而来,如何?”
简雍、张飞皆是一拜,言道。
“主公(兄长)识人之明,远胜于我等。”
刘备遂亦只引张飞、简雍、陈登三人而去。
至薛县县界。
赵云提前下马,只身上前。
其人细看了刘备数眼,欠身而言道。
“自从昔日平原一别,已近一载,不想今日还有与玄德公再见之时。”
“玄德公素有大志,如今已贵为一州刺史,壮志可成矣。”
又朝简雍、张飞一拱手。
“翼德、宪和,别来无恙。”
张飞冷哼一声。
简雍回之一礼。
刘备笑道。
“当年备在幽州初见子龙,便知子龙绝非池中之物。”
“今日果然如此。”
“听闻子龙甚受曹兖州器重,备着实为子龙欣喜。”
赵云点了点头,笑道。
“明公对云确实恩重。”
刘备见赵云语气真诚,心中也是微微一叹。
寒暄片刻。
刘备终于提起兖州迁民一事,语气诚恳道。
“乱世之中,百姓何其无辜?”
“观曹兖州屯田之举,亦是心系百姓之人。”
“今何以置我徐州百姓于不顾,一意要将其等迁入兖州呢?”
“需知路程迢迢,又易发疫病。”
“届时即便青壮能支撑到兖州,妇孺老幼,又该如何?”
赵云闻此语,面色亦是极为诚恳,言道。
“不瞒玄德公,云本亦有此忧。”
刘备蹙眉。
“既如此,子龙为何——”
顿了顿,想起二人当下处境,终究没有将“助纣为虐”四字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