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人看在帐外后,不待吕布开口,张辽便忽然说道。
“君侯,袁将军有害我等之意。”
魏续神色一怔,问道。
“文远何以知之?”
张辽冷笑道。
“若仅仅是送些盘缠,酒水,遣几名吏员便可,何须数十甲胄齐全的甲士?”
“何况这些甲士尽是体态魁梧之人,可谓熊虎之士,倘若一拥而上,君侯与我等未有提防,皆将死于其等之手也!”
吕布颔首,面有忧虑道。
“不瞒文远,我初见其等,心中便有此一忧!”
“眼下看来,其等十有八九便是为取布性命而来。”
诸将顿时大怒,纷纷言道。
“袁本初怎敢为如此下作之事!”
“君侯,先下手为强,可召兵士来此,将其等一概诛杀。”
“不可!”
张辽连忙劝阻道。
“此事不可。”
“袁本初在邺城有数万兵马,营外亦必当有人监视我等。”
“若见我营中有刀兵之声,定然会察觉阴谋败露,届时若其发大兵而来,我等危矣。”
吕布认同张辽之语,喝令诸将闭嘴后,问张辽道。
“文远有何妙计?”
张辽思量片刻,答道。
“依辽之见,唯有等到天黑,才是我等脱身之时。”
“不妨如此。”
张辽遂是道出自身计策。
吕布与诸将对视一眼,俱皆颔首,从张辽之言。
于是。
吕布先以饮宴为由,召集诸将,后又特意找来一人,在大帐之中弹奏古筝。
古筝之音,一直不绝。
袁绍军甲士,遂皆以为吕布还在帐中与诸将欢饮。
待到入夜。
吕布留下鼓筝之人在帐中,与麾下诸将趁机偷偷离去。
深夜时分。
袁军甲士闻吕布军帐之中,仍有乐声传出,终于察觉不对。
其等遂是冲进中军帐中,将鼓筝之人乱刀砍死,取其首级去见袁绍。
袁绍得首级后,认出此人并非吕布,于是一面急令闭守邺城四门,另一面又下令兵士前去追杀吕布。
不过,这些兵士都曾经历过常山之战,亲眼目睹过吕布之武勇,因而大多都是敷衍了事,未敢深追。
吕布遂是成功逃出魏郡。
虽然保全一命,但念及离长安后的遭遇,吕布也是颇觉委屈。
“文远。”
吕布望向张辽,极为不解道。
“关东诸侯起兵是为了讨董。”
“而布已替他们杀了董卓,为何关东诸侯却反倒皆要杀布呢?”
“其等皆自称是国家之忠臣,可当初李傕、郭汜作乱时,其等又在何处?”
“布孤守长安,为了天子与西凉军死战,难道不是忠臣么?既然布是忠臣,关东诸侯也是忠臣,其等为何偏偏容不下布。”
张辽与吕布相识已久,能看出吕布确实是深有不解。
但关东诸侯为何皆要杀吕布,张辽也不好直言,沉默片刻后,只能言道。
“我亦不知。”
高顺默默一叹,开口道。
“今冀州已不可处。”
“河内张太守待君侯却是情深义重,前番还遣人送来盘缠。”
“君侯,不如再去河内,以张太守之为人,定愿接纳我等。”
“也唯有如此了。”
吕布微微颔首,唯独面色依旧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