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台,贡调兵回梁,正是为了我梁国百姓之安危着想。”
陈宫心中冷笑不已,愤愤而言道。
“昔年秦国虎视山东,屡出函谷,终招致五国合纵,并力向西。”
“有鉴于此,秦国又行连横之策,远交而近攻。”
“齐王田建,自以为地处东海,与秦国之间,遥隔韩、魏,遂事秦以谨。”
“五国遣使求其相助,田建始终置之不理,并且秦国每兼并一国,其人还会遣使去咸阳庆贺,丝毫不知唇亡则齿寒的道理。”
顿了顿,陈宫扫视诸人,见郭贡及诸大吏都在凝神静听,遂继续开口道。
“直到五国相继被灭,田建方才后知后觉,不再与秦国往来,并调集重兵于边境,试图守御。”
“然而,彼时秦国纳天下之势已成,其人再行此举,又有何用?”
“果不其然,齐国被灭,田建被俘,全家老小皆被安置在共地林间,无人供给衣食。”
“以至于其人以堂堂王者之身,连带家小,竟然尽数饿死于共地。”
“宫敢问诸君,齐王田建,是智耶?还是愚耶?”
郭贡面色由红转白,嗫嚅不言。
其余豫州大吏,如功曹、别驾、治中等,皆是面露深思。
陈宫见状,冷笑一声,再次开口。
“今兖州比之徐豫陈留、正如昔日秦国比之山东六国。”
“使军坐拥千里之土,却因戏志才区区万余人马南下,便坐视陈留被灭,不肯发兵相援,又何异于齐王田建?”
“豫州六郡,兖州已占鲁国、颍川二郡。”
“郭使军当真能以为曹将军对豫州之土能无动于衷么?”
“宫言尽于此,但愿使军能念及家中妻小,勿复齐王田建之举。”
言罢,陈宫一挥衣袖,转身便走。
郭贡见状,面生冷汗,急忙高呼道。
“公台留步!公台且留步!”
“贡已知错矣!”
堂外兵士,亦是急忙堵住堂门,不让陈宫离堂。
陈宫心中微喜,面上却故作疑惑,转身而问道。
“郭使君当真已有明断乎?”
郭贡慌忙点头,言道。
“公台所言极是。”
“陈留与我豫州,实乃唇亡齿寒之局。”
“贡若坐视陈留被灭,则我豫州亦不得免。”
“贡切不可为齐王田建,否则必遭天下人耻笑!”
陈宫大喜,当即言道。
“既如此。”
“敢请使君发两万人去援陈留。”
“……”
郭贡一愣。
堂中诸吏更是大惊,顾不得礼数,慌忙起身劝谏道。
“不可!不可!”
“曹兖州兵马素来善战,戏志才又足智多谋!”
“仅万余人马,如何保我梁国安危?”
“公台亦是智谋之人,大堂之上,岂可说出如此少谋之语!”
陈宫亦知要豫州发两万人去援陈留,确实强人所难。
不过,他如此开口,本也只是为了方便讨价还价而已。
陈宫扫视诸吏一眼,最终还是望向郭贡,问道。
“若依使君之见,发多少兵马适宜?”
顿了顿,又提醒道。
“正如诸位贤良所言,大堂之上,切勿说出惹人啼笑之语。”
“还请使君慎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