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弩兵已部署到位,于禁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下令道。
“令潘璋、黄阳、李田等部回撤至堑壕之后!”
“诺。”
骑士匆忙打马奔至前沿,传递于禁之令。
潘璋等人闻后,皆是大松一口气。
其等本就已心疼于部属之伤亡,于禁之令正是其等所乐见之事。
当下间未作半分耽搁,便急忙回撤,唯恐走慢一步。
“兖贼逃了!”
“兖贼逃了!”
张宗及所部兵士,见状无不大喜,急急追击而去。
于禁营中壕沟,底宽一丈有余,深度亦是一丈有余。
其上铺有木板,以供兵士往来。
眼见大半兵士都撤至壕沟之后,于禁右手一抬。
“仆!”
高台周围的数百兵士亦是齐齐高喝道。
“仆!”
不是射,而是仆。
尚未撤至壕沟后方的于禁兵士,听闻此声,未有半分犹豫。
纵然身后陈留兵士持刀砍来,其等亦是不管不顾的向着前方一倒。
张宗见此,微微一愣,心中直觉不妙。
下一刻,挡在堑壕最前方的大盾兵,撤去盾牌,俯下身子。
数百弩手,一半蹲立,一半站立,纷纷扣动悬刀(扳机)。
“咻咻咻!”
数百根弩箭,在十丈不到的距离间,劲射而出。
只一瞬间,便与张宗所部兵士撞击在一起。
弩器在短距离内的杀伤性与破甲效果,远非弓可比。
尤其眼下这般十丈不到的距离,更是将弩器的杀伤力体现的淋漓尽致。
张宗始终冲在最前,故而其人一瞬间,便中了十余发弩箭不止。
当真如其所言,死于诸人之前。
远处的数名陈留将领,见张宗倒地而亡,一时心如刀绞。
可死于弩箭下的,又岂张宗一人?
近战披靡,所向无敌的陈留虎士,在于禁的布置下,仅一照面便损失了半百之数。
更有半数人身上带伤,行动极为不便。
这番变化,直让先前还因“兖贼”逃窜而欣喜万分的陈留兵士皆是心慌不已。
而于禁却是没有半分耽搁,几乎是在弩箭发射完的一瞬间,便再次大喝道。
“击鼓!”
鼓声骤然一急。
数百养精蓄锐、气力正足的曹军兵士,听闻鼓声,纷纷自堑壕之后杀出,袭向那些身上带伤的陈留虎士。
一者养精蓄锐,一者身上带伤。
双方的这番交手,胜负自然不必多言。
仅存的陈留虎士,却还是记得出战前的誓言,无有半分退意,高呼道。
“不破曹军!誓不回返!”
“不破曹军!誓不回返!”
遂不退一步,继续亡命搏杀。
其等也确实按张宗生前所叮嘱,将后者尸首弃之于不顾。
毕竟,其等已是抱有必死之意。
若胜自然能从容收敛张宗之尸,若败,则同赴黄泉,以报张邈厚养之恩。
“援军已在路上!”
“诸君无需顾虑,此战我军必胜!”
忽有大喊声自陈留军中传来。
正是那几名陈留将领,眼见攻势不利,试图用此法激励士气,顺带打击曹军士气。
“黔驴技穷。”
于禁闻之,再次发出一声冷笑。
将陈留虎士袭杀大半后,其人再次令军士回撤至壕沟之后。
抽去木板,依托壕沟继续防守,而后同样大喝道。
“敌军已中军师诱敌之计。”
“我军骑兵随后就到。”
“荫妻庇子,取功得爵,正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