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片刻,念及自身职责,曹仁沉声言道。
“回复史涣。”
“谨守营寨,不得外出。”
“若违我令,纵然得胜,吾亦必当严惩!”
史涣亲兵闻言满脸无奈,却也只能领命而走。
左右对视一眼,皆是面面相觑,终究忍不住问道。
“将军何故不肯令史将军出战?”
曹仁扫视其等,沉声说道。
“兵法有云:‘欲思其利,必虑其害’。”
“欲思其成,必虑其败。”
“史涣为出战不惜下军令状,足可见其战意之坚。”
“我若许之,只恐其人出营之后,必当一心追敌。”
“届时,若敌军在外设伏,其人必难得胜!”
众人望向城外,迟疑片刻,不解道。
“将军。”
“平原野地,光天化日。”
“我等居高而望,敌军如何能设伏?”
曹仁冷哼道。
“你我皆智谋寻常之辈。”
“高明之士若是设谋,你我自然难以看出。”
“吕布军、豫州军,合兵近两万,谁又能知晓,其中有无高谋之士?”
“我久从于郭军师,常见以郭军师之智谋,临战之时,也是最厌敌军据守坚城而不出。”
言及于此,曹仁语带感慨道。
“高明之士所见往往相同,郭军师尚且如此,想必其余人,亦是如此。”
“以仁之见,若当真有高明之士藏身于吕布、豫州军中,其人必会百般设计,诱我出城。”
“换而言之,只肖我一意守城不出,其人便无可奈何。”
“待明公攻克陈留,吕布也好,豫州兵马也罢,便皆只能不战而退。”
“又何必为了眼前区区小利,去冒败军之风险?”
左右闻言,俱是心悦诚服,齐齐拜道。
“将军之见,甚是高明。”
“我等之言,俱不可取。”
于是。
陈宫几番诱敌,曹仁始终都不为所动,一意守城不出。
吕布忍着蚊虫叮咬,在堤坝之后等了数夜,始终未见一兵一马离营而出。
其人终于忍耐不住,骂道。
“曹仁匹夫。”
“竟然如此胆怯!”
又看向陈宫,问道。
“公台。”
“你这一策。”
“似乎也并无大用啊?”
数日空忙,白白折损许多兵马,郭穆脸色也是极不好看。
“诱敌之策,如今看来,已是不成。”
“却不知公台先生可还另有妙计?”
陈宫亦是大皱眉头。
按其原先所想,曹仁年轻而气盛,诱敌之策,应有大半可能成功。
未料曹仁竟始终都不中计。
陈宫思量片刻,开口道。
“诱敌之策虽然不成,但我军近日却也已将颖阴城东护城河尽数填平。”
“既如此,不妨暗凿地道,行地突之法!”
郭穆略有迟疑道。
“地突之法,恐易被敌军察觉。”
陈宫面色肃然道。
“自明日始,郭将军与君侯可尽发精兵攻之。”
“夜以继日,使城内守兵无暇他顾。”
“再令人趁夜于暗中挖掘地道。”
“如此一来,或有几分可能瞒过曹仁。”
吕布、郭穆对视一眼,齐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