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陈宫看罢,吕布两手一拍,语气焦急道。
“公台!”
“未想你那六路合击,泰山压卵的妙计,又和之前那诱敌之策一般,俱是无用。”
“如今可好。”
“臧洪不出兵,臧霸也不出兵。”
“刘备、郭贡又偏偏是两个最没用的,出兵等若未出。”
“今曹操再无顾虑,大举发兵,将陈留重重围困,孟卓也已危在旦夕。”
“这可如何是好啊?”
陈宫闻言,面色一黑。
虽知吕布性格如此,说的也是无心之言。
但其苦思冥想而成的妙计,被吕布这么一讲,好似毫无作用一般,心中难免有怒。
陈宫语中带怨道。
“按宫之计,原是要让君侯领兵去陈留。”
“若君侯从之,以君侯昔日对阵黑山张燕的本领,我军野战未必会输于曹军。”
“曹军若是野战不能胜,如何敢肆意分兵围攻城邑?”
“怎奈君侯偏偏不从我言,一意跑来颍川,置身于事外。”
吕布心中略有不快,言道。
“公台说的哪里话?”
“朝廷表布为颍川太守,布来颍川,正是奉王命,忠于天子、朝廷。”
“再者,便是布未去陈留,若是臧洪、臧霸能如公台所言,举兵攻入兖州腹地,曹孟德必定只得罢兵回援。”
“若如此,陈留之危自可消解。”
“结果如何?”
“明明是公台计策不当,今怎偏偏反倒来怪布耶?”
陈宫话声一滞,思及臧洪、臧霸,却是当真无法反驳。
片刻之后,陈宫微微一叹,说道。
“颍阴未下之前,陈留绝不可去。”
“否则,不仅颍川郡就此丢失,且曹仁一旦北上,我军南撤之路便会被堵死。”
“届时,曹纯、赵云可堵我军西归河南尹之路。”
“夏侯渊、朱灵又可堵住我军东进梁国之路。”
“加之曹操在北,战事稍有不利,我军便将成瓮中之鳖矣。”
吕布思量片刻,却也是认可这一说法。
担忧起张邈之安危,吕布长叹一声道。
“若是如此,孟卓凶多吉少啊。”
看向陈宫。
“公台,孟卓待布,可谓情深义重。”
“如见其人身死族灭,这教布如何忍心?”
陈宫闻言,忍不住打量吕布数眼。
但见吕布满脸真诚,仿佛发自真心,一时也是不知该做何言。
只是,此时不忍又有何用?
当初为何偏偏贪求颍川之利,而弃陈留于不顾?
腹诽片刻,陈宫开口劝道。
“君侯无需多想。”
“张府君吉人自有天相。”
“若是其能拖到我等攻下颍阴,或者刘玄德平定徐州之乱。”
“战事还可有三分转机。”
“眼下你我之重,还是以攻克颍阴,全据颍川为上。”
吕布微微颔首,同意道。
“也唯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