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等妻女、子嗣,俱被曹军兵士带出,无一遗漏。
妇孺置身于曹军甲士之间,看着明晃晃的刀枪,无不是心惊肉跳,啜泣不已。
张邈终于忍耐不住,慌张问道。
“乐将军。”
“方伯欲灭我族乎?”
“此事非末将所能知。”
乐进不欲多言,喝令兵士道。
“带走。”
“诺!”
数十妇孺并张邈、张超,在曹军甲士的押送下,赶往陈留城东。
多时之后,其等来到城东一处富户家中。
有丝竹管弦之音从院中传来。
透过大开的堂门,张邈、张超清楚见到。
正堂之内,曹军文武分坐,歌女在堂下起舞。
如此一幕,张邈、张超见了,心中却极为惊慌。
原因无二。
天下间岂有宴席不等客人至便开席的?何况堂中已经满座,并未空出一处席位。
如此举动,只能表明。
此席并非是为他二人而设。
既非座上客,那便只能是阶下囚了。
“张府君请。”
乐进见二人顿步不前,开口催促。
张邈、张超只能强忍着心中之不安,迎着曹军众文武或打量、或不善的目光,缓缓踏入堂内。
非只他二人,便是那些妇孺,也是一并被甲士压入堂中。
左席上首处。
曹昂正以弟子身份,侍从于郭嘉身侧。
不知为何,其人看着一樽又一樽,饮酒不止的曹操,却是陡然不安至极。
“先生。”
“父亲、父亲——”
曹昂面有忐忑,欲言又止。
郭嘉注意到曹昂的紧张面色,沉吟片刻后,望着堂下年岁与曹昂相当的张邈长子,却是陡然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汝刀可利?”
曹昂闻言,满面疑惑,迟疑的点了点头,答道。
“日日擦拭。”
“极为锋利。”
郭嘉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曹昂更是奇怪,但见郭嘉已经自酌自饮,自是不好多问。
主座之上。
曹操似有醉意,面色微红,一手捧着金樽,上下打量张邈不止。
张邈额上冷汗直冒。
城是旧城,人是故人,然而此际重逢,会不会宁不相识?
望着曹操渐渐不善的目光,张邈犹豫片刻后,忽然缓缓跪倒于地,口中呼道。
“邈拜见将军。”
曹操见状,面色微怔,随后却是突兀一笑,朗声说道。
“孟卓贤兄。”
“昔日洛阳一别,你我已有五载未见。”
“今别来无恙乎?”
微微一顿。
曹操一手指向堂下,喝令侍者道。
“孟卓乃操之旧友,与操情谊深厚。”
“今日大宴,岂可无座?”
“来人!”
“为孟卓再设数席。”
“诺!”
堂下侍者,匆忙搬来数张桌案,正好就摆在正中之处,面对曹操。
虽然位置极为奇怪,但好歹也是席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