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不了便有人当场拂袖而去。
更有甚者,临走之时还不免要骂上一句‘竖子无礼’。
李旻面色亦是极不好看。
其人强忍着心中之怒气,想了想后,索性亲自去见曹军辕门将,小声说道。
“我与汝家军师乃是旧交。”
“汝速遣人去通禀一声。”
辕门将闻言,当即问道。
“足下莫非便是李太守?”
李旻一愣,却是点了点头。
“正是某。”
辕门将遂是言道。
“我家军师有一言令小人转告于太守。”
“何言?”
“军师言:昔日李傕、郭汜劫掠颍川时如何,太守今日便当如何。”
李旻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便是面色大变。
自从昔年其从郭嘉之计,驱老弱之师,杀败数千西凉精兵后,李旻便对郭嘉佩服至极。
即使后来再返颍川,其人也是一月去信数封与郭嘉,寻求安身保命之术。
如今闻郭嘉之语,李旻却是当即领会到郭嘉话中之意。
想昔日李傕、郭汜劫掠颍川时,其人唯坐观而已。
故而,郭嘉话中意乃是劝其今日亦当坐观。
然而。
李傕、郭汜赶来颍川时,可是杀人灭族啊。
今日莫非也有人会被族诛么?
李旻满心忧虑的退回人群之中。
“府君,如何?”
“曹将军莫非还不准我等入内么?”
一名士人面露急躁。
李旻迟疑的点了点头。
士人更是不满,冷笑道。
“常闻曹将军求贤若渴,今日一见,方知此言大谬。”
“我等至此已是一刻有余,却竟然不能踏入辕门一步。”
“天下间岂有这等事?”
“哼!”
李旻悄然顾视周围。
见得不少曹军兵士正暗暗打量己方,双耳微动,仿佛在刻意记下众人之语,心中更是不安至极。
李旻拉了拉此人衣袖,义正辞严道。
“曹将军为我郡之民,领大军征战多日,实在辛苦。”
“如今我等不过是稍等片刻而已,繁君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繁姓士人一怔,冷笑一声道。
“府君雅量。”
众人在营外又等了半个时辰。
其间有人拂袖而去,亦有人留意到李旻的不安面色,心中一时沉吟,隐有所悟。
且不说众人如何想的了。
半个时辰后,营寨之内,忽然传来数通鼓响。
原本紧闭营门的辕门守将,亦是令兵士打开营门,而后亲自上前,冲李旻道。
“李府君。”
“我家将军有请。”
“好,好。”
李旻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由前方军吏引路,入得营中。
营内道路极为宽阔,沿着大道行去,路过三道壕沟,便可见到数排灰色帐篷分散于野地间。
在诸将校的喝令之下,曹军兵士迅速出帐,奔往教场,对李旻这一行高冠褒衣的文士视若无睹。
此时曹军营地之中,攘攘数万人。
奔行之时,却是井然有序,未有半分杂乱。
众人侧耳细听,除了军令声、鼓声之外,竟再无半分杂音。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面色惊骇之余,心中亦是不免生出几分明悟。
曹兵严整至此,难怪能屡屡以逆摧顺,克敌制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