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弘见状,心中底气大增,遂又说道。
“当然,我主亦知使君绝非不忠之人。”
“使君之所以不愿意接纳我主,无非是有韩馥之事在前,故而担忧我主会夺取使君之基业。”
陈瑀连忙点头。
杨弘一笑,言道。
“依弘之见,使君实在过虑了。”
“想我主志在中原,岂会在意区区扬州之地呢?”
“更不要说扬州六郡,使君连九江一郡都尚且不能掌握。”
“使君如此举动,岂不是如乡间乞儿担忧县中豪商会抢其手中旧碗一般可笑么?”
陈瑀闻言,虽然隐隐感觉受辱,但也不由大松一口气,连忙问道。
“杨君所言当真么?”
“自然当真。”
杨弘重重点头,满面诚恳道。
“我主对昔日匡亭之败深以为耻,无日不思复仇。”
“待我主攻下阴陵,稍作休整,即会领兵继续北上,攻打曹操,以报昔日之仇。”
“绝不会长居于九江!”
“如此一来,使君您又有什么可忧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陈瑀更是大喜,连忙言道。
“我非是有意不接纳将军,实在是因为韩馥之事在前,袁本初又与将军出于同族,不敢不顾虑。”
“我受将军之恩方才得以牧守一方,此恩确实不可不做报答。”
“将军既然欲北上攻打曹操,当不能无粮草。”
“瑀愿意供给大军粮草,还请杨君能够代我向将军致意。”
闻听如此荒谬之言,堂下诸吏终于彻底忍受不住,连忙开口劝谏道。
“明公!”
“此必是袁将军惧怕我城出兵,故而遣杨弘来此行缓兵之计!”
“兖州兵强马壮,以袁将军当下之兵力,如何再敢北上?”
“我料其意必是图谋淮南!”
“明公切不可中袁将军缓兵之计,否则将来悔之晚矣。”
陈瑀一时迟疑。
想了想后,因为心中之懦弱,实在不愿出城去主动攻打袁术,遂是摇头道。
“袁将军本就是瑀之故主,瑀亦是得其助力,方才得以坐领扬州牧之职。”
“而袁将军素有大志,既然兵败于曹操,定然会思索报仇之法。”
“况且,杨君仪表俊朗,不下于瑀,又怎么会是虚言诓骗之人呢?”
“……”
诸吏闻言,彼此对视一眼,皆是面面相觑。
有人还欲开口,忽然见到杨弘竟然冷目扫来。
其人心中顿时一惊,迟疑片刻后,当真不敢再开口了。
于是。
陈瑀在城中搜集了部分粮草,又遣数十军士押送,一路送至阴陵城下。
为了让杨弘能帮其多多美言,其人还送了诸多珠宝与杨弘。
如此举动,倒也着实令杨弘大开眼界,直觉便是自家主公,亦是远胜于陈瑀了。
袁术得了陈瑀所助之粮草,以其之为人,居然都连道了数声荒谬。
匪夷所思之余,却是更清楚了陈瑀之懦弱。
于是,纵然受阻于阴陵城下,袁术亦是毫不担忧陈瑀会领兵来攻,开始肆无忌惮的向陈瑀索要粮草。
而陈瑀每每得袁术索要粮草之信,亦是不敢怠慢,当真勤勤恳恳的为其凑粮。
陈瑀部下见陈瑀昏庸至此,更是不敢劝谏,唯恐为自己招来灭族之灾。
袁术受阻于阴陵城下的月余时间之中,不断有其昔日旧部,或是从北方、或是从南阳赶来投靠。
纪灵、张勋等将皆带兵马,重新聚集于袁术麾下。
至于地方强豪、远近盗匪,亦是慕四世三公之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