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不见公台。”
“未想公台竟然病重至此。”
卧房之内,床榻之前。
吕布望着去冠散发,拥被而坐的陈宫,满面忧心。
“咳咳。”
陈宫咳嗽数声,有气无力道。
“有劳君侯挂念。”
“宫今有病在身。”
“失礼之处,还望君侯海涵。”
吕布点了点头,转身将身后医师拉上前来,言与陈宫道。
“公台。”
“此是文远所寻之医师,据言医术极为高明。”
“不妨让其替公台诊治一番,开些汤药如何?”
陈宫闻言,心中大惊,额头一时冒汗。
其人望向吕布,强自笑道。
“君侯不必如此。”
“宫不过小疾而已,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况宫已觉身体有所好转,料想不过数日便可痊愈。”
吕布并不认可此语,望着陈宫额上冒出的汗珠,忧心忡忡道。
“如今天气甚寒,公台却额头冒汗。”
“这如何能算是好转?”
“公台智谋,胜布百倍,如今怎么反倒讳疾忌医呢?”
不等陈宫再次开口,吕布便已将医师拉上前,令其为陈宫号脉。
医师依言照做,布指切脉。
片刻之后,迎着张辽的目光,医师不动声色道。
“启禀君侯。”
“公台先生乃是忧思成疾。”
“如今已有好转,身体并无大碍。”
吕布、陈宫闻言皆是大松一口气。
想了想,吕布感叹一声道。
“公台为布之大业,忧劳至此,这教布如何忍心?”
“既然如此。”
“这次出征,公台就请于梁国静养罢。”
陈宫一愣,连忙问道。
“君侯已经打算发兵汝南了么?”
“不错!”
吕布微微颔首,解释道。
“布已召集麾下众将,两日之内,便当大军尽发!开往汝南。”
“布本想请公台随军参赞军事,出谋划策。”
“但公台如今患病,布又如何忍心让公台再为此事操劳呢?”
陈宫张口欲言。
但一时之间,却又实在不知该说何话才好。
犹豫片刻,陈宫言道。
“汝南势力虽然错综复杂,但郭刺史到底在此经营了半载有余。”
“如今郭刺史势力虽然退出汝南,但境内必有其人之亲信、旧吏。”
“依宫之见,君侯不妨请郭刺史出面,为君侯提前联系其人故吏。”
“有此辈之人暗中响应,君侯夺下数城,当不为难事。”
“君侯以此数城之地为根基,取其产出,招兵买马,北联郭贡,南合袁术,图谋汝南,大业可成矣!”
吕布闻言,想起袁术此前的刻薄相待,以及郭贡此番的吝啬之举,心中甚是不以为然。
但其人也未在此反驳陈宫,点了点头道。
“公台叮嘱,布必当牢记于心。”
眼见时间不早,吕布不欲打扰陈宫休憩,遂是告辞道。
“公台好好养病。”
“待布攻下汝南,即遣人将公台接来。”
陈宫作势起身相送。
吕布连忙将他按下,言道。
“公台与布,情谊深厚,何必拘泥于俗礼呢?”
“不劳公台相送。”
“公台安心静养便是。”
陈宫咳嗽数声,声嘶气喘道。
“如此。”
“请恕宫无礼了。”
吕布微微颔首,引着诸将,正欲离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