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刮脸,有如刀割。
郝萌脸上创口甚深,迎风狂奔之下,宛如小刀割肉,更是折磨。
其人双唇紧抿,强忍着面上疼痛,望着单骑奔于最前的吕布,心中大为不满。
他仅不过是言语有失,吕布便不念其往日功劳,下如此狠手,为人何其刻薄?
再者,观吕布平日之举,轻狡反复,唯利是视,又岂能为他人所容?
一念至此,郝萌不免暗暗一叹。
可惜未遇明主,否则以其之武勇,何愁功名不立?
众人冒着寒风奔行了一个多时辰。
忽而又有一骑自远处奔来。
吕布远远相望,见其身上甲胄乃是己方兵马,遂纵骑上前,遥遥高呼道。
“汝可是孝父麾下兵士?”
“城父县形势如何?孝父可还安好?”
“君侯!”
马上骑士闻言,冒着寒风,扬声而答道。
“城父县中有县人为乱,乘我军不备,打开城门!”
“高校尉不得已之下,只能弃城而走。”
“未想敌军早有准备。”
“高校尉今被六千敌军重重围困于城外一处土丘之上,距此不远。”
“望君侯速速援救!”
吕布闻城父县县人作乱,心中大怒,恨恨骂道。
“一群奸贼,害我大将!”
“早知如此。”
“当初便是一粒陈粮都不该留于其等!”
双腿一夹马腹,吕布转顾诸将,喝道。
“众将随我冲阵!”
“诺!”
张辽、成廉、魏续等将皆是提速,胯下战马也由小步变成大步。
与此同时。
城父县外数里。
土丘之上。
袁将韩当、黄盖,共领六千步卒,不计伤亡,从四面向土丘上的陷阵营发起一轮又一轮的冲击。
程普、黄盖、韩当、祖茂乃最早跟从于孙坚的四将。
其中祖茂早已战死。
程普眼下正相助孙策,攻伐庐江。
韩当、黄盖久经战阵,追随孙坚,足迹遍及天南海北。
二将因此经历,亲眼见过不少闻名天下的精兵。
如北地白马义从、凉州死士、丹阳锐卒。
然而,就算如此,陷阵营之精锐,依旧引得二人面现讶然。
战场中心处,箭矢如雨,血肉横飞。
袁术军的攻势不可以说不凶猛。
但陷阵营区区七百甲士组成的圆形战阵,却宛如中流砥柱一般。
面临十倍之敌,鏖战大半时辰,依旧未被打垮,仗着地形优势,始终坚守于原地。
黄盖观战多时,当下也是忍不住叹道。
“斩将、夺旗、先登、陷阵,乃军中四大功劳。”
“凡敢以此四功为营名者,无不是军中之精锐。”
“昔年鞠义,引先登死士,大破北地白马义从。”
“今高顺以陷阵为营名,倒也无愧此名。”
韩当微微颔首,又道。
“陷阵营固然精锐,人数却不过七百余人。”
“我军十倍于其,何忧不能克?”
话音甫落,大地之上,陡然传来一阵震颤感。
韩当、黄盖对视一眼,神情俱是一凝。
这般动静,定然是骑兵到达,而且距此已不算远。
韩当蹙眉问道。
“莫非是吕布率兵赶至?”
“其人不是已经回梁国了么?”
黄盖未做答复,望向北面,神情凝重。
吕布兵马的出现,也在其人预料之外。
尤其此时大军已经彻底铺展开,再做调动,不仅来不及,反倒还会打乱己阵。
二将未等多久。
一面“吕”字将旗便出现在黄盖、韩当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