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
“允诚病势如何?”
卧房之内。
曹操看着刚为鲍信切脉完毕,眉头微蹙的郭嘉,一时大为忧心。
郭嘉微微一叹,言道。
“昨日风邪未入肌理。”
“彼时鲍君若能从嘉之言,服用些许汤药,便足以祛除风邪。”
“如今风邪已入血脉,想要拔除,只能如抽丝一般,缓缓而行,难以求速。”
“嘉手书一方,明公可令人按此方煎药,鲍君服用之后,想来至多七八日便可痊愈。”
“唯独这几日不可操劳,否则病势反会加重。”
闻鲍信无碍,曹操顿时长舒一口气。
鲍信面上则是露出羞愧之色,歉然道。
“有劳军师为信费心了。”
“鲍君安心养伤,无需多想。”
郭嘉劝慰了一声,又因鲍信之事,想起他人,遂是看向曹操道。
“昨日冒雨相候之人甚众。”
“虽然饮下姜汤,但恐其中亦有人受寒。”
“明公不如也按此方,熬煮汤药,以供诸吏取用。”
曹操闻之,微微颔首,言道。
“奉孝此举甚是妥当。”
即刻唤来数吏,令其等照方煎药。
鲍信之病需要静养,因而曹操、郭嘉未在屋内久留。
待亲眼见鲍信服用汤药,睡下之后,曹操即与郭嘉告辞离去。
二人漫步于郡府廊上。
曹操忽然开口道。
“奉孝。”
“依卿之言,允诚病情还有七八日方能痊愈,”
“如此算来,操若等允诚病好再去它县,行程将甚为紧张。”
“操欲将应仲远(应劭)唤至济北国,耳提面命,叮嘱数语,如此也就不必再去泰山了。”
“奉孝以为此举可行否?”
曹操言罢,郭嘉一时沉吟。
太守身系一郡之安危,离郡而走,并非简单之事。
而泰山太守应劭,更可谓曹操治下,独立性最强的郡守。
泰山郡内诸县长吏,大部分也都由应劭自行任命。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本身泰山郡内多山,地理复杂,再加上州府近年来皆是专务西面,对于泰山郡自然只能采取羁縻策略。
只要应劭按时上缴税赋,其余诸事,州府都是对其持放任态度。
若是逼迫太甚,反倒容易将泰山郡逼向徐州一方,如此将大不利于兖州。
以此而论,曹操不去泰山行县,实际上倒也并无大碍。
等到日后图谋徐州之时,再对泰山郡进行整治,方才是妥善之举。
思及于此,郭嘉遂是点了点头,言道。
“以内事而言,应太守为人知晓利害。”
“明公若是有召,应太守定当从命。”
“以外事而论,琅琊臧霸立场摇摆,纵知应太守离郡,亦不可能入寇。”
“至于徐州刘备,正与袁术相争广陵,亦不敢趁应太守离郡之机,发兵泰山。”
“明公此举,应无大碍。”
曹操微微颔首,此事就此定下。
其人正要迈步,却是忽然看向一旁的梅树。
梅树之上,红白点缀,可谓花开正好。
曹操手指梅树,笑与郭嘉道。
“奉孝。”
“此梅倒是开的艳丽。”
郭嘉转目而视,也是一笑。
想了想,郭嘉言道。
“明公。”
“梅开而凌寒,不与桃李相争,其性可称高洁。”
“明公此番行县,历经数郡,广施恩德,州人尽皆称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