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处竖立起的‘刘’字大纛(dao),再想想险些将他吓跑的所谓‘十万大军’。
一时之间。
公孙瓒竟是忽然大笑不止。
关靖及左右诸将见状,皆是愕然,不由问道。
“将军何故发笑?”
“哈哈哈——”
公孙瓒笑至捧腹。
多时之后,其人方才终于止住笑意,却是指着城下士气低落的刘虞大军,言与众人道。
“未料到刘伯安敢发兵攻我,这确实是瓒之错。”
“但瓒屡次所言,刘伯安乃是无用之人,却是半点也无错。”
顿了顿,公孙瓒面上露出几分庆幸,开口说道。
“昨夜风势如此之大。”
“瓒本还在想,刘伯安便是什么都不做,哪怕仅仅放场大火,你我便都只能束手就擒了。”
“未料一夜过去,却连是半点火星都未见到。”
“如此浅显之计,州府之中定然有人能想出,之所以未施行,只能是因为刘伯安为人迂腐,担忧伤到民宅。”
“有刘伯安这样的主将在,莫说区区十万兵马,便是百万大军,又能奈瓒如何?”
危局未解,公孙瓒却是一幅胜券在握之状。
众将见之,心中难免有所困惑。
关靖却已然听懂了公孙瓒话中之意,面有惊喜道。
“将军莫非已有破敌之计了么?”
“正是!”
公孙瓒颔首,转而顾视诸将,面色肃然道。
“王门、范方,邹丹听令!”
“末将在!”
三将应声而出。
“汝三人速去聚集城中骑卒,并择勇士数百,齐聚于西门,稍时随瓒突阵!”
“诺!”
望向关靖,公孙瓒又道。
“有劳长史发城中民夫,备足柴火、杂草等物。”
“置于车上,推之在前!亦齐聚于西门。”
“稍时待城门大开,则令民夫奋力推出,深入刘虞阵中!”
“州兵昨夜连箭矢都未放,定然又是刘伯安害怕伤及无辜,故瓒此举势必能成!”
关靖闻之,已懂公孙瓒之意。
其人先是讶然,感应了一番风势之后,却是满脸惊愕,不敢置信道。
“将军。”
“风向变了!”
众将神色一怔,急忙望向远处大旗,果然见得风向与昨夜截然相反。
公孙瓒再次大笑,右手扶刀,朗声言道。
“此乃天意之显兆也!乃上天欲助瓒成事,上天欲使我公孙氏兴起于北疆!”
“故此战我军必胜。”
“幽州十一郡国,九十座城邑,都将为瓒所有,君等也能凭功封侯!”
“诸君还有何疑?”
众将亦是情难自抑,齐齐下拜于地,喝道。
“愿为将军效死。”
半个时辰之后。
诸事准备妥当。
公孙瓒未有半分犹豫,即刻打开城门。
数百民夫当即从城门洞中奔出,手推辘车(独轮车),车上摆满了引火之物。
“快!”
“快!”
公孙瓒在后方连连催促。
刘虞爱惜民众,公孙瓒却是无半分爱惜。
眼见民夫动作甚慢,公孙瓒不耐之下,遂是随手一箭,射死靠后的民夫。
其余民夫见状,再也不敢怠慢,纷纷推着满载引火之物的小车,奔向刘虞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