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舒白端着茶盏沉吟许久，才开口说话：“随我南下，待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告诉你。”

桑夏手指渐渐捏紧了扶手：“除了南下，你随便提条件。”

“现在嫁去东宫。”

她蹙眉。

他脸上虽依然带着帝王之家惯常的那种矜贵高华，但眼中却隐隐透出一种家常的温柔。

“我选南下，”她咬牙应下，尽量平静：“我答应，随你……南下。”

少女音质清亮如流泉，缓慢而沉静。

君舒白很满意，他淡笑着端详着她许久，然后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过分！

“别碰我，”桑夏狠狠踩了下君舒白的脚，从他腿上离开，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冷言，“我们属于等价交换，我不欠你的，再对我动手动脚，小心我毒死你。”

“啊……”君舒白身边的宦官的惊惧声，极低极低，压抑在喉咙里，不敢表露于色。

太子妃的脾气，好生恐怖。

君舒白掀开茶盏的盖，慢慢吹了吹热气，神情平淡：“再给你一次机会，是乖乖听话，还是随心所欲。”

桑夏握紧拳头，指节被捏的咯咯响。

君舒白交叠起腿，目光从她身上漫不经心地掠过，最后落在她紧握的拳头上。

桑夏的手指慢慢松了下去。

她轻笑一声：“我发誓，待寻到娘亲，我～他～娘第一件事就是宰了你。”

她的笑，如沐寒风，印着满身冰霜，恍然中，却又带着丝丝嘲讽。

宦官一个激灵，缩了下脖子。

呸呸呸，不吉利，不吉利。

太子妃冰冷的让他不寒而粟。

“好，宰，”君舒白不怒反笑，微微扬起唇角，拍了拍自己的腿，抬眸示意她，“过来，桑夏。”

桑夏偏就不坐：“既然要南下，我汴梁分舵还有很多要交代的事，概不奉陪。”

话落，少女便冷哼一声，离开了房间。

待太子妃走远了。

宦官夏续才敢冒出头，咳嗽一声，委屈巴巴的看着君舒白：“殿下，太子妃怎能如此……需不需要奴才……”

“不用。”

“可是太子妃那样对您……奴才可否去提点一下，奴才保证，保证绝不伤了太子妃，只是旁敲侧击。”

君舒白轻抿一口茶水，嗓音分外低醇：“我想要的，是朝气蓬勃的桑夏，而不是千篇一律的桑夏，明白么？”

啪的一声，宦官扇了自己一巴掌：“奴才多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