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被抽调到武昌,他算是头一次参与乡试阅卷,因为他治《诗经》为本经,对《诗》应该怎么评判是十分熟悉。
熟悉归熟悉,可这头一遭,直接让他改这么多卷子,属实是把他累的够呛,短短数日经过他手的试卷就不知凡几。
他是一看一个不吱声,刚开始还能点评一二,到最后都有些麻木了。
头一日判卷时,他还疑惑诸位同僚怎么都沉默寡言,对考卷优劣更是避而不谈,在这闷头干了两天,才算明白,这卷子越看是越无语,谁来谁头疼呀!
刘知远又再次寻摸到一份不错的考卷,这张卷子文辞典雅,内容同样精妙可言。
可看到最后他是直叹气,坏就坏在这份考卷竟然有错别字,他哀叹一声,“历考多年,还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真是可恨。”
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声誊录官,经过誊抄的这一道程序就是为了将浸染污损以及错字明显的考卷赶忙挑拣出来,直接黜落掉,这份考卷虽说做的不错,但仍然送到他的面前,就是誊录官不用心。
当即就想将誊录官找来骂一顿,可是想想堆积如山的考卷,心中只能作罢,找挨臭骂一顿又如何,还把他的功夫耽误了。
憋着口闷气,刘知远只能用朱笔在考卷上直接留下个墨印,这算是直接弄成了落卷。
心中很是遗憾,即使是文章出色的士子同样有被黜落的可能,错字是绝对不可取的。
刘知远此时心不在焉的又拿起一份考卷,一日之中看过的考卷太多,寻常文章已激不起他的兴趣。
天色昏暗,贡院里已经点起了油灯,刚才那份试卷扫了他的兴致,随后阅卷就随意了很多,这是所有参与阅卷人的心理状况,改不完,根本改不完。
先将考生的文章通体读了一遍,并无明显错字,读起来更是顺畅,隐隐是一篇好文章。
随即正了正精神,将文章细细的开始审阅起来。
正眼一看,他并不以为意神色更是随意,只是整体看完,刘知远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脸上更是带着一丝激动之色。
这几日经他之手的考卷没有千份恐怕也有数百,可是归类到《诗经》的题目,这名考生的题是答的最出色的。
文章引经据典、词畅理顺,对诗经篇幅的理解可谓是达到了极高深的境界。
他的其他文章先不看,单单这篇五经文便已领先众人远矣。
刘知远在山东为官,山东科考算是北方重中之重,那里的读书人更是北方之最,毕竟山东人放弃不了考编的执念,即使是普通农家砸锅卖铁,都要供孩子读书。
他见过的优秀考生数不胜数,但手中这张考卷却依然使他赞叹不已。
刘知远有些急不可耐地将这考生的文章继续看了下去,通篇大略读完。
他才发现,这篇考生文学底蕴很是惊人,引经据典很是巧妙。
五经文章更是写得精彩绝伦,文章甚是出彩,总归没有像先前一样千篇一律,属实是有些恍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