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乡试解元,李宁安自然逃不过,且主考官点了他的名,他只得硬着头皮在肚子里搜刮了半天,才缓缓将自己做的诗道出。
直到全场静谧,李宁安观察考官们和其他士子的表情看,大致明白了一切。
“解元郎这诗才,嗯属实是……。”
“解元郎经义策论俱是上佳,可人必有长短,不可相较之。”
赵琪在席上给黎敬浩道:“宁安确实不擅诗词,恐怕早就出名了,乃至于到了乡试中了解元才为人知晓。”
有士子道,“你二人怎知晓?”
黎敬浩自豪道:“那是自然,我与解元郎可是多年同窗的好友。”
“他院试时试帖诗还没现在做的好呢!”
赵琪抚额将他拉了回来,哪有这么说话的,等到明日怕是整个湖广都知道宁安的诗词并不擅长了。
宋逸光朝李宁安点头会意,道:“世无全才,有失必有得,安和兄不必介怀。”
李宁安谢了宋逸光,可哪里知晓轮到对方作诗时,对方的诗竟然得了满堂喝彩。
这就让李宁安有些自惭形秽了,不过缓了一会儿便并不觉得在意。
他原先给自己定下的目标便是中举,可哪知竟成了解元,这与他一向低调的性格不符,让别人得了风头,便也无可厚非。
此刻在这鹿鸣宴上,享受着诸生羡慕的风光,想象着中举之后的生活,李宁安更是凌云壮志。
鹿鸣宴后,武昌城逐渐归于平静,众举子出了衙门,李宁安迎着秋风渐渐清醒了一些。
鹿鸣宴后诸事便与他不相干了,无论是将名单和考卷送至朝廷礼部收录敲定,还是其他都算是解决了。
之后的牌坊和匾额放置都要由他来考虑,除此之外他的名声算是彻底响亮了,接下来三年无数士子都会以他为目标不断进取,而且作为今年湖广的解元更是会在朝廷留档,被一众人等知晓。
恐怕读书人皓首穷经都要得到的功名,为的便是这一刻,一不为名,二不为财那么人生又怎样会精彩呢!
李宁安和黎敬浩等人在武昌城又逗留了一日,便回返常德。
之所以逗留一日,主要是鹿鸣宴上喝的有些多,不觉间竟然睡到了午时。
四人一同赴考乡试,此刻又一同返乡。
回家时,他们都将举人的圆领青袍换下,怎样都是要低调些。
“安和兄,你明年赴京还是想着再做其他决定。”韩启问李宁安。
“眼下我还未想好。”
“我同样未想好。”韩启道。
赵琪道:“不如再等一科,等文章精进了再说。”
李宁安当然是想和他们一同进京考试的,这样彼此间也能有个照应。
他们几人年岁相当,多等三年照样是耗得起的,只是还有些其他想法。
“会试还有一段时日,在家慢慢细想便好。”
韩启笑道:“恐怕回家后,你们照样会不得清净。”
李宁安自己都乐了起来,中举之后的麻烦事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了。
马车缓缓在路上行进,倒不是不想坐船。
主要是赶上长江汛期,坐船回去不见得会快很多,还要倒马车。
一路上马车颠簸的很,这回车上可是没有垫什么稻草和毯子,这种天气仍然热的很,垫这些东西恐怕会汗流不止。
快到三河村时,李宁安已经坐得屁股都快成四半了。
几人在桃源县便分了手,来去时的心情不一样,回来时虽很是颠簸,但却舒畅了不少。
马车停到三河村村口,李宁安下车时并没有见有什么人,等他和老爹五叔拎着东西往家走时。
不知怎的便听有人喊了一声“解元郎回来了”。
愣时身边更是围了一群人,他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手上的行李更是不翼而飞,瞬间轻松了下来。
本都要快到院门了,可是村里的乡里乡亲都拢在旁边,导致有些走不动道,明明几步路却走的很是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