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县衙,听从知县大人告哀之后,了解朝廷公布的哀册文、谥号文和谥号事便可。
李宁安自是没有经历过,可李金檐已经参与过一次太祖皇帝的奠祭大行皇帝一众事宜,相对流程肯定是熟悉些的。
这事李宁安只是在书中了解过,平民百姓只需在家门口挂上白布,同时民间需要守孝一月,期间不能宴乐婚嫁。
好在黎敬浩已在月前成完亲,倒是不用将婚事往后压。
等京城将消息传到湖广已经是半月之后了,可该走的流程一样都不能少。
知县大人仅仅是派人赶忙通知了举人和致仕官员,像秀才一类的读书人是没有资格前来哭丧的。
所以整个县衙没有多少人,黎敬浩在远处冲李宁安点了点头,他是随着黎家老太爷和其他几位爷爷辈的一块来的。
瞄了几眼,发现整个县衙差不多都是黎家人,真不愧是累世官宦。
陆言哭丧个脸,念着朝廷下发的祭馔那是声泪俱下,李金檐在旁狠狠的揪了一下李宁安。
疼的他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没等他出声,并听到前面黎家老太爷带头嚎哭。
他今日一改先前穿着的朴素,改了装束,一身的布幞头、布襴衫、腰绖、布袴。
随着大流哭丧了起来,哭了将近一个时辰,李宁安直感觉眼睛红肿,腿脚四肢都有些显得无力。
好不容易结束,随后陆言开始读祝文,众人再拜。
听了好半天,李宁安才明白过新帝登基,皇帝为先帝所加的庙号是太宗,至于谥号则是一大长溜子。
看来新帝直接登基没有什么波折,朝廷政局大概会慢慢稳定下来。
随着两番礼乐奏毕,众人相继起身互相宽慰一番,便各回各家了。
临出去时李宁安还好些,看了眼黎敬浩,他已经有些一瘸一拐,看来以前从来没有跪过。
小时候李宁安和李宁轩比较皮,许氏总是让两人罚跪认错。
当时李宁安就安慰自己,自己是要入朝为官的人,面见皇帝肯定是要跪的,提前练练算是攒点经验。
李金檐表现的可能是有些伤心过度,把手搭在李宁安身上,搀扶着慢慢往前走。
到了马车上就变了样子,没有先前那么气短。
“二爷爷可有好些?”
“我自然是无事,先帝丧期未过,平时都要多加注意可不能有违礼制。”可能是越想越气。
李金檐脱口而出,“老东西,真会装。”
李宁安直直的看着他,李金檐反应过来,无奈解释道:“还不是黎家那个老东西,哭的比谁都厉害,我看他是巴不得太宗皇帝死了好。”
真是让人更加疑惑,“这是为何?”李宁安疑惑不解问道。
随后李金檐讲起了先前他所不知的隐秘,原来黎家老太爷的孙子先前任西北招讨使。
这个位置秩低而权重,以文官统兵,可此人读了几本兵书毫无章法,贸然进军,导致兵力折损大半。
李宁安三爷爷的大儿子便在兰州招讨司,更是直接战死。
朝廷看在黎家的面子上,只是给了个不听指挥,贪功冒进的罪名将他贬到了琼州做判官。
当时可是让李金檐气的牙痒痒,可却有些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