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源县的如意酒楼中,几位读书人聚在一起点了一壶酒,点了些热菜和冷菜,在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这些人都是考过童生试的士子,他们约在一起的目的是为了打听湖广学政大人的爱好,希望能在八月的院试中取得通过。
他们大都是久经科场的了,但是自我感觉是运气一直不太好,文章始终无法得到学政大人的赏识,让这些人一直有一种才华被埋没的感觉。
因此这些人志向相同,结识后经常约在一起喝酒,品评文学,聊天风花雪月以及朝政事务。
不过大多同样分为两派,有暗讽他人抬高自己的伪君子,有真的讨论学问的。
几杯酒下肚之后,他们自然而然就谈到了二月份的会试:“按照时间推算,今年的会试结果应该出来了吧!不知道我们常德府有没有人中榜?”
“与我们无关,考的如何又能怎样?”其中一个士子随意地说道。
“难道学政大人高兴了,就多录几个人吗?”
“我只是好奇而已。”提出会试这个话题的士子姓陈,相貌较胖,体型臃肿。
“听说我们县的李宁安李解元也参加了京城的会试,不知道他能取得什么名次。”
“李兄,解元郎好像是你的堂弟吧!你觉得他能考几名?”语气中多乏调侃。
被陈姓士子点名的正是李宁家,他神色略有些迟疑。
可能是堂弟都参加会试了,自己还在纠结于院试之事有些不太好意思。
不过一想到在坐几人与自己年龄相仿不一样如此,便放下心来,多半没人会因此笑话他。
毕竟像老弟这么有实力的少年英才可不多见,年仅十八便去考会试了。
他与李宁安这位堂弟其实并不太熟悉,一来年龄差了近乎十岁,二来李宁安蒙学一直在三河草堂,院试后便去了府城,他则一直在镇上和县里待着,平素里接触不多。
即然是自旁人口中听说李宁安的名字,自然是要维护家里人的。
“李兄,李兄,可是没听清,还是不好回答?”
陈姓士子又问了一遍,李宁家才缓过神来,便扬声道:“进士岂是那么好考的?
不过我堂弟自幼博学,此次必中状元,再次也是个二甲进士,即使今科不中,下次也差不离。”
他是不敢说的太满,若老弟真的发挥失常了可咋整,不过这牛得先吹起来。
在场部分士子哄堂大笑,其中一人假意说道李宁家,“李兄可不要太过自信,考个三甲也不是不可。”
“非也非也,名士才子的才学都可谓是天下皆知。
但不也还是有落第数次才考中进士的吗?说不定李解元多试几次就考中了,即使不中也没关系,回乡养望,吏部等官缺不是也能捞个官做嘛。”陈姓士子刻意面露好心的说着。
“哈哈哈,陈兄此言有理。”
“你!”
李宁家想去反驳,这不是咒李宁安科第屡试不中吗!竟说出此恶毒之言。
刚想要上前理论,一旁相熟士子赶忙将他拦下,随后看了看自己这桌寥寥无几的几位好友,别一个不好打起来,到时候就有失颜面了。
“各处都有这样的人,莫要将他们放在心上,此时上前反倒是如了他们的意,落了下乘。”
李宁家狠狠的想着这些人暗地里都心怀嫉妒,与自己年纪相仿,甚至有些人比李宁安大上几岁,但他们虽然自称士子,却连秀才都不是。
恐怕多年科考不第,他们的心态已经扭曲,对于年轻就成为解元的李宁安充满了嫉妒之情,不过他们并不会表现出来,只在这种聚会时才展示真正的本性。
心中想着,李宁家心里虽气不过,但自知与他们辩驳无用,逞口舌之利毫无意义,于是闷闷的喝了几口酒。
那几个人眼看李宁家不语,更是不顾场合,开怀大笑,畅饮之际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欢快的锣鼓声。
一支队伍在县城主要道路上庄严地行进着,前面几个人手捧着仪仗,朝着县城东边的方向前进。
一旁聚拢了许多百姓,此时正值农忙,怕不是知县大人寻来凑人数的。
省的县里不欢快,毕竟知府大人很快就到,别的不行,搞形式主义他还是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