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另一边的律师却张了口:“这边还有一份,是安老的遗嘱。”
他伸手将纸张递给安喻。
安喻一顿。
他没想到安正毫会连这种东西都准备好了。
安正毫瞥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安喻,闭上了眼睛,缓缓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二不孝,带着那杂种来气我……”说到这里,他猛地咳嗽一声。
即使那么多年过去,安正毫眼底依旧是抹不去的恨意。
“我……”
他想再度说话,却已经有些发不出声音。
龚律师给安正毫带了上呼吸机。
随后他看向安喻:“前些日子安城豁带着其子来安老这里,妄图讨好安老,拿到他手中的股份。”
“但是安老在看到安嘉满之后大怒,将其赶出了房门,自己也晕倒在病床上一周,前些日子刚刚救回来,不过医生说,怒气郁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安喻眸色冰凉。
龚律师看到安喻如此神色,便接着道:“安老之所以这样发怒,是因为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情。”
他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没有出声反对,便接着说了下去。
“安老的父亲瞒着家族在外面养了一位情人。”
“那时候生活艰难,安家虽然有一定的家业,虽然不算强盛,但能够养活百口人的家族也并不小。安老的母亲是个善良的大家闺秀,她在大冬天看到那位穷苦还带着干瘦弱小的私生子找上门的情人时,心软了,将人放了进来。”
“那情人一开始着实听话,比家仆还能干活,安老的母亲于心不忍,给她分了一处小院,当做二娘养了起来,让她过上了精细的日子。”
“次年冬天,主母染了风寒,安老端着后厨做给主母的药,没有多虑的给母亲喂了下去。”
“谁知道那情人在药里动了手脚,安老十四岁的时候,便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因为他自己亲手喂的毒药,吐血死在自己面前,几乎崩溃。”
“后来这事被查了清楚,自然将那情人驱出了安家。但是情人生的孩子,却因为才刚刚五岁,留了下来。”
“安老虽然痛苦,但是并不至于迁怒无知孩子。”
“但是没有想到,在那个孩子十六岁的时候,居然设计谋杀安老,认为是他赶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想为那个情人报仇。虽然没有成功,但却一刀害了一直陪在安老身边的婆子。”
“婆子是安老母亲从娘家带来的,是看着安老长大的人,对他十分关怀,同样为了保护安老,死在了他面前。”
“从此之后,安老便对那些情人与私生子深恶痛绝。”
“也是因此,安老总是痛恨自己母亲心软,所以将强势的沈董带入家门,只是没想到沈董……”
“也是安城豁藏得好,在安老生病之后这些年才逐渐大胆起来。
床上的安正毫忽然睁开眼睛。
他看向安喻,声音疲惫:“把玉兰带回来吧,安氏……我就交给你了。”
安喻顿了顿:“怕是沈董不愿意。”
安正毫双目无神。
“她不坏,一叶障目。”
安喻抿了抿唇。
他垂眸,扫上手中遗嘱。
“我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