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东击西。
还真让闵珩发现了问题。
灾民确实被集中起来去修水库了。
可是赈灾的钱粮却并没有发放到灾民手中。
修水库的灾民从早干到晚,每天却只能得到一碗稀得能看见影子的粥水。
干得慢点还要被鞭打虐待。
每天都有大量的灾民,因饥饿劳累而死。
成千上万的灾民,每天都要死几十上百。
死了的灾民,就拖到乱葬岗焚烧。
烧焦的尸臭几里外都能闻到。
当看到现场的惨状时,就连晁冷这个见惯各种惨状,心理素质强大的人都差点吐了。
她知道人性残忍,没想到残忍到这个地步。
“这些畜生,简直不把人当人!”
以工代赈是她提议的,结果被这些贪官污吏执行成这样。
这些不知内情,被奴役如此惨烈的灾民,得有多恨提出这项措施的人啊。
拼死干活还不给吃的。
动不动就累饿而死。
这还不如去讨饭,还能有一线生机。
这些灾民得有多绝望,得有多恨啊!
想到这里,晁冷就想杀了那些贪官污吏。
闵珩也脸色发青,黑沉沉的眸子内乌云翻滚。
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露。
一股毁天灭地的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然而,贪墨赈灾钱粮,这只是其一。
事情远比两人想得还严重。
最大的问题是,云州境内土地兼并情况极其严重。
有不少富豪地主,趁着旱灾兼并老百姓的田地。
有的人家,就这一年时间,兼并的土地达到了几万亩,甚至十几万亩。
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老百姓手中持有的土地大量减少。
即使旱灾结束后,老百姓也无地可种。
无地可种,税收就少。
税赋大量减少,必然引起朝廷关注,甚至审查。
贪官污吏必然不会等着朝廷来查。
势必会把赋税摊派在还拥有少量土地的百姓头上。
通过压榨百姓,填补赋税空虚。
可想而知,这些老百姓未来将面对什么,也许并不比灾年好过。
更让人可恨的是。
兴修水利工程,本是为了利国利民,保证老百姓的灌溉供水问题。
是帮助老百姓应对自然灾害的措施。
可是云州境内,不管是完工的,还是正在修建的几处水库,竟然都在这些大地主的私家田亩范围内。
以工代赈变成了为私人兴修水库的行为。
利的是这些大地主,与老百姓一点帮助都没有。
晁冷的赈灾措施竟成了私人谋利的工具!
你说她气不气!
闵珩雷厉风行,从雄县展开了审查。
拔出萝卜带出泥。
不出意外,这一系列营私舞弊的骚操作,竟然都脱不开云州官场的影子。
“这些大地主,不过是张伟昌或者郑家的白手套罢了。”晁冷道。
“张伟昌绝对是郑家摆在前头的人。”
他才是郑家在云州最大的白手套。
就像苍屏郡的药材被保和堂垄断。
而保和堂,明面上的东家是赵大华。
赵大华明面上与郑家没有任何关系。
可私下里,赵大华其实是郑家的白手套。
在药业垄断上,郑家不方便出头的事,都是由赵大华出头。
闵珩控制军卫府,也试图审查武家药材案,可最终只能审到赵大华这里。
只要赵大华不松口,肯一力承担罪责,就拿郑家没办法。
这土地兼并案,未必没有郑家的操作。
凭张伟昌一己之力,他做不到这么大,也不敢做这么大。
但凡没有郑家的支持,张伟昌就不可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