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放在山庄里的,晁冷没有细问,大致询问几句,选了四个比较忠厚勤快的。
姚牙婆喜上眉梢,问道:“郎君,可要选几个婢女?”
晁冷点点头,嗯了一声,“要选几个。”
她话音刚落,有个胆大的女孩子就抬头看了一眼。
晁冷敏锐地注意到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女孩子大概十六七岁了,长的不错,尤其那双眼睛,水雾妖娆,顾盼撩人。
好一双媚眼。
晁冷不动声色地看向众人,“说说看,你们叫什么名字,家里有些什么人,会做些什么?”
媚眼女孩,第一个抢着说道:“奴名柳映雪,今年十六岁了,家中有父母兄嫂,以前在大户人家做大丫头,主要伺候主子的饮食起居。”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含羞带娇看着晁冷,顾盼生辉。
晁冷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拿起茶盏在手中把玩,余光注意到姚牙婆的脸色不好。
“你伺候的旧主是男是女,年纪几何?”她问道。
“年纪二十,”女孩迟疑道:“是……是男子。”
“你为什么离开了原来的主家?你还会些别的吗?比如女红?插花?厨艺?”晁冷继续问她。
“都,都会一些。”这女孩子回答的时候自动忽略了晁冷的前一句问话。
晁冷听完点了点头,看着另外的三个女孩说道:“你们也说说自己吧。”
她随意指着一个年约十三四左右的女孩,“你先说。”
“婢子名叫池小青,今年十四了,家中只有一个妹妹。原在一户人家做过二等丫头,会女红和厨艺,侍弄花草的也会些。”这女孩说话倒是不卑不亢的,也没有抬头看晁冷。
“因为什么离开了原来的主家?”晁冷不咸不淡的问道。
“这……婢子在打扫案几的时候打碎一个花瓶,被主家卖了出来。”女孩子顿了一下,随即坚定的说了出来。
晁冷的余光注意到姚牙婆的面上有惋惜之色。
没想到,这个贩卖人口的牙婆,竟是个好心肠。
在这奴仆命贱如草的古代,还真是不容易。
“你在原来的主家经常打碎东西吗?”
“不是的,就一次。”小姑娘终于抬起头申辩,有两分被冤枉的着急。
她抬头晁冷倒是看清了她的长相,倒还算清秀,眼神干净又有点倔强。
晁冷看她两眼,不置可否,转而看向另外两个女孩。
池小青神色黯然的低下了头。
“奴婢十一岁,叫毛三丫,家里有父母,奶奶,还有兄弟姐妹七个,会打扫挑水劈柴等粗活。”
这女孩,瘦瘦小小,说话细声细气。
这么大点,就出来做事,造孽啊。
晁冷是真不忍心用这么小的童工。这家人倒是挺能生的,生得多又养不起,孩子跟着可怜,晁冷心下一声叹息,目光转向了最后一个。
“奴婢叫罗盼娣,今年十二岁,会做些粗活,家里除了父母,祖父母,还有四个姐姐。”
这个女孩子声音小的像蚊子叫,晁冷仔细听才听清楚。
是个老实孩子,但上不得台面。
随着这些女孩子说完,晁冷注意到那个叫映雪的女孩,脸上的优越感似乎越来越重。
想来她觉得自己是大户人家做过一等丫头的,长的好,见识多,资历好,处处要高这几个女孩子一头。
“池小青,”晁冷唤到。
池小青听到晁冷唤她,抬起头来。
“就你了。”
那女孩听到晁冷的话明显一愣,她原本以为自己没机会了。
没想到,柳暗花明。
“还有你们俩,毛三丫和罗盼娣。”
这两个,虽然能力不出众,但胜在老实。
至于能力,在她手下,花点心思培养就是了。
目前她最看重的就是人品。
关键是毛三丫这样的童工,被别人买去,不知命运会如何,在她手下,总能不会让她们活得艰难。
她虽不是救世主,但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被她点名,毛三丫和罗盼娣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如黑夜里最亮的星,耀得晁冷心头一热。
此刻,那个叫映雪的女孩脸色很难看。
“郎君,我呢?”
晁冷摇了摇头,“我们无缘主仆。”
柳映雪抿嘴沉默半晌,终于不甘地问道:“郎君为何不选我?我明明比她们好。”
“哦?”晁冷朝她淡淡一笑,“我倒觉得她们三个也很好。”
只说这三个人好,没有说她不好,既是彰显自己的风度,也算是给她些体面。
这时池小青小心翼翼地问道:“郎君不介意我是打碎花瓶犯了错才被赶出来的?”
“相对一个花瓶来说,做人诚实更加重要。再说了,本郎君有的是钱,不怕你打碎几个花瓶。”
晁冷冲她友好地眨眨眼,“但也不能随意打碎花瓶哟。”
池小青连忙保证道:“不会的,婢子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姚牙婆立刻笑着说道:“这丫头是有福气的,碰上个好主子。”
“就他们几个了。”
姚牙婆笑眯眯的说道:“好好,这就准备身契。”
这一次,这个郎君一下买了八个人,一大笔进账呢。
刚准好卖身契,青四找了过来。
“主子,我来接你了。”
“嗯。”
“姚牙婆,他们几个你能不能帮我送到陈府去?”
“陈府?可是国公府?”
“没错,劳烦牙婆了。”
“不麻烦,应该的应该的。”
姚牙婆嘴上应着,心想这少年竟然是陈府的公子,怪不得贵气逼人。
陈府向来善待下人,这几个孩子还真是好运气。
“崔吉,你跟我走,我还有事问你。”晁冷道。
“是。”
现在知道她是陈府的人,崔吉更加恭敬了。
陈府如此名门大户,他也是知道的。
突然他想到,听说陈府认了义子,人称清之郎君,听说容貌俊美如天人,如今在陛下跟前做事。
不会就是这位吧……
“公子,你可是清之郎君?”
“正是,你听说过我?”
“我们牙人,听到的消息总会多些。”
晁冷笑笑,正因如此,她才想问他事。
两人坐上马车,崔吉问道:“不知郎君想问什么?”
“你可知吕岱善此人?”
怕崔吉不知他名字,晁冷又道:“外号吕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