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官员何在,怎地就你一人来迎?”闵珩问。
“回禀殿下,他们,他们,都不在……”王贺棣紧张地擦着头上的汗,嗫嚅道,“州牧去后,衙门人心惶惶,走的走散的散,各为自己打算,只剩下官还在衙门驻守。”
“为何不派人抢险救灾?”
王贺棣嗫嚅半天,似乎十分为难。
“说!”闵珩喝道。
“州牧走后,群龙无首,下官无钱无粮,着实无法赈灾,还请殿下明鉴。”
“卫州作为一上州,如何没钱没粮,就算官仓没了,不是还有义仓吗?”
王贺棣又擦了擦头上的汗,紧张地说:“官仓和义仓,皆由仓曹负责,没有州牧手令,下官着实无权开仓放粮,再说……再说……”
晁冷实在看不得他这样,忍不住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莫要吞吞吐吐耽误时间!”
王贺棣也没敢抬头看她,只以为是珩王护卫。
不管是主子还是护卫,都不是他这小小官员能得罪起的。
要不是这次洪灾,他这种不入流的小官,估计一辈子也难见到珩王。
“下官,下官听说,义仓并无粮食了,具体有没有下官也不知道。”
义仓没粮?闵珩眉头深深皱起。
“去把录事参军,州判,长史,以及各部曹官都给本王喊来,还有各县县令和地方豪绅。”
“禀殿下,听说长史跑了。”
长史,是州牧的属官,属于幕僚秘书类的官职,是没有品级的。
州牧贪污受贿,幕僚肯定也不干净。
主人都死了,幕僚自然能跑就跑了。
“那就把没跑的喊来。”晁冷道。
王贺棣为难,“只怕,只怕,下官喊不动他们。”
“你自去叫就是。”
“是!”王贺棣赶紧应下,退了出去。
他走后,晁冷和闵珩对视一眼。
偌大一个州,这么多的州官,竟然只有一个功曹守在衙门。
可见卫州官场,腐败有多严重。
抗洪救灾,朝廷提供救助是次要,主要还是要靠地方。
卫州牧守死了,官仓和义仓的粮食等同于控制在仓曹手里。
粮食对于稳固天下具有无可替代的作用,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十分重视对于粮食的存储,而为了存储这些粮食,历代王朝在全国各地都修建了数量众多的可以储存大量粮食的粮仓。
大闵的粮仓除了军仓,还有常平仓和义仓。
常平仓就是常说的官仓,而义仓,就是朝廷专门为应对灾荒年而设置的一种粮仓,各地州县均有设置。
当今皇帝继位之后,就对征收义仓粮食做了规定:“王公已下,爰及众庶,计所垦田稼穑顷亩。”
也就是说:自王公以下一切拥有田地的人都需缴纳相应数量的义仓谷,即使是没有田地的商人也要缴纳。这些没有田地的商贾按户分为九等,出粟自五石至于五斗为差。
义仓的粮食除了新旧替换之外,一直都是保持满仓的。
在没有灾情的情况下,不得私动义仓粮食。
义仓粮食没了,只能说明被贪污了。
既然有问题,就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