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身形高大笔直,清瘦却不纤弱,一身杀伐果断之气。
“清安,你怎么来了?”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
“师傅,我来看看你。”
“先进来吧!”
谢清安进去后,云杉关上了院门。
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他给谢清安倒了一杯水。
谢清安端起喝了一杯,默默看着坐在对面的人,这一看,他的眉头忍不住紧紧蹙起。
才半年不见,师傅的身子消瘦了不少,眼里也一片灰败,眸光死寂一片。
他担心道:“师傅,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云杉缓缓摇了摇头。
谢清安一直觉得他的师傅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一个武功高强的男人,却在人烟稀少的山脚下住着,还戴着面具。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个故事应该非常的痛彻心扉。
自从认识他开始,他身上就一直笼罩着一层悲伤。
但以前他眼里是有希望的,可现在给人一种他完全什么都不在乎了的感觉,好像世间没有任何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师傅,才半年不见你身子就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别瞒着我。”
云杉笑了笑,“真的没事,你这孩子现在怎么这么啰嗦了。”
谢清安不相信,他哪里都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虽然笑着,可看起来比哭着还悲伤。
云杉移开和谢清安对视的眼眸,视线看向别的地方问道:“清安,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谢清安本来想寻求师傅的意见,看他愿不愿意去教谢清遇和陈一泽习武。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谢清安说不出来了。
“没事,就是想来看看师傅你。”
云杉也没怀疑,毕竟谢清安每次回来都会来看他。
“乡试考完了吧?觉得怎么样?”
“十有八九。”谢清安的语气非常笃定。
他说完,云杉眼里便染上一抹忧虑,“你确定还要继续考吗?可现在的朝堂……”
他停下,谢清安知道他云杉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什么。
确实,以现在的情况,考上去了就是活靶子。
谢清安点点头,“还要考。”
云杉见他如此坚定,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两人都是话少之人,院子里一时之间安静下来了,只有茶杯时不时放在石桌上的声音。
半晌之后,谢清安听到旁边有些迟疑的声音,“清安,你是雁南书院的书生,你认识一个叫裴念安的人吗?”
谢清安眼睛一闪,不动声色地看了云杉一眼,缓缓点了点头,并说道:“他是我的同窗,怎么,师傅认识他?”
他看到云杉捏了捏拳头,最终又缓缓松开,“我怎么会认识?只是听说过首富的儿子在燕南书院,好奇地问问。”
他的这个理由非常地拙劣,任谁都能听出来他是随便找的理由。
其实谢清安对云杉了解的非常少,云杉能成为他的师傅也是因为偶然。
小时候,有一天他调皮跑到山上玩,没想到碰到了一只熊瞎子,云杉在熊瞎子的口下救了他。
当时给他检查身子的时候,云杉发觉他是个习武的苗子,便问了一句,“要不要跟我习武?”
谢清安早就见识到了云杉轻盈飞来一掌打死熊瞎子的英姿,已经被他折服,当时就不假思索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