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刺史来得如此之快,不是事先就收到了风声,就是路上一直被人监视。
赵刺史领着丘化县柴县使,将江季洵等人从大狱里放了出来,和颜悦色的道了歉,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那名被擒的副将的头上。
江季洵他们被关了一夜,牢房里潮湿潮湿,几只老鼠更是一夜都没有睡好,幸亏棉棉不在,否则她一定会被吓得哭出来。
“那刘氏一脉的人,昨晚也被抓走了?”
柴县令眼皮一跳,顿时有些尴尬,“江先生,这些人都是当地的难民,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本以为流民作祟不足为惧,只是想不到,这一回,居然连你们这些官员也敢抢,我一听,便命人将他们带去了旁边的矿洞。”
各地的法令都不能通行,所以,大部分的衙门里,都没有多少人,而在这种食物匮乏的时候,犯人就成了免费的苦力。
有些人,是被阉割后,送入皇宫,或者是去军队,或者是去挖矿。
基本都是一些恶贯满盈,杀人狂之类的。
很显然,刘氏一脉是没有资格被分配到矿场的。
江季洵却是一言不发,现在人还在他们手中,若是他们对这件事有任何的不满,柴县令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也是几个人的错,谁知道这一趟幽州之旅会这么曲折。
既然已经失去了主动权,那就只有见机行事了。
“柴县令,一帮无权无势的难民而已,不用管得那么严。”
柴县令怔了怔,然后猛的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江季洵忽然换了一副嘴脸,“不过是些小民,我还不放在眼中,可我愤怒的是,昨晚押送我的官兵,无论男女老少,都要将我拿下,我出示了通行令牌,他们却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丝毫不将我的使者放在眼中,你这是要谋逆吗?”
“哪里哪里。”柴县令一头的冷汗,立刻跪倒在地。
赵刺史心中一紧,“江大人,这是不是搞错了,幽州之中,哪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更好了,但有的话,还请刺史大人将人给我们发落。”
江幼全上前一步,“对,一定要将人给我,我的手臂还很痛。”
“这?”众人都是一愣。
柴县令看着赵刺史,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赵刺史皱着眉头,苦笑道,“江司值,不是我不敬,昨晚护送你回去的那个偏将,已经自杀身亡,这是他自己写的认罪文书。”
江季洵皱眉想着,这人来的还真够快的。
这不是杀人灭口吗?
江幼全双手叉腰,道:“你说他已经死了,那他的尸体又在哪里?昨晚不是很嚣张么?我四弟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你们却依旧不肯听从,赵刺史,你到底是从哪里招揽来的这些人?”
赵刺史听说过江家人六子,深知这人性情不好,便微笑着道:“江五爷所言极是,此事确实是下官失察,改日必上书自省。”
言下之意,你就别担心了。
江季洵读着这位偏将临终前所作的忏悔状,果然很动人,只是一个军人如何能够作得出这样一篇精妙绝伦的文章来?
而且,这张纸上的字,分明就是一个小时不到的。
在幽州,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江幼全却是不肯罢休,“那人是个副将,那他手下的人怎么办,也不可能一个都没了,交出人来。”
柴大人抱拳道:“他们还活着,只是我让他们将那些难民带到矿洞里,半刻怕是赶不回来了。”
不是死人就是赶不回来,骗鬼去吧?
江幼全气不打一处来,赵刺史眼尖立马放声道,:“柴县令,你干嘛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带他们走,我查案都没你快,你做贼心虚吗?”